第八章原来一直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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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日渐变得炎热，校园里高三党的学习热情也更彰显着炙热。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不敢有一丝懈怠。还有两周不到就高考了，老师说：“在这最后关头谁沉得住气，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医生说：“还有两周不到，你爸爸就可以出院了。”

于十一谢谢医生的照顾，客气地将医生送到病房外。

于三两看医生走远，立马撑起身子坐直，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

“医生说我还有多久能出院？”于三两问于十一。

“还有不到两周。”于十一回答道。

“他妈的，不行了，我要待不住了，我现在感觉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了，怎么还不让我出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问医生去啊，就知道跟我喊。”

“不管了，明天就走，你赶紧去替我办理出院手续。”于三两喊了起来。

“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这里是医院。你那么急着回去干嘛。”于十一不耐烦地问他。

“在这住一天花那钱，我要卖多少面包才能赚回来啊。”

“我不想跟你说了，医生说出不了院，就是出不了。”于十一背过身去，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又不要你帮我赚钱了以后。”

“你说什么，你声音大一点。”

“没什么，烦。”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哈？”于十一一脸诧异。

“你就是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吹牛逼说自己要考大学，呵。”

于十一无语。

“下回医生来，我就跟医生说出院，谁也拦不住。”

“随便你。”

“叔叔你好。”一个风铃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啊，是雪儿啊。你来啦。”于三两瞬间容光焕发。

苏雪儿边将手里的水果递给于十一边说：“叔叔，您有没有好一些。”

“完全好了，我要出院，于十一偏不同意，你替我说说。”

“好的，叔叔，我这就跟他说。”

苏雪儿说完拉着于十一就出去了。

“给你，最近考试的试卷。”苏雪儿说。

于十一眼神躲闪地接过来，他已经想了很久了，应该直接告诉她自己不会再考大学的事。

“苏雪儿。”于十一突然说。

“嗯？什么事？”

“额……那个张晓走了吗？”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想或许现在说，会影响她高考。

“没有啊，前两天我还看到他了。”苏雪儿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知道于十一不会再考大学，但她也同样不想先捅破这层蒙在真实前的最后假象，就让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好了。

“哦。”于十一轻轻地回了一句。

“对了，老师让我告诉你下周回去拍毕业照。”

“对于我来说，毕业照可有可无吧。”于十一梦呓般说着，苏雪儿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哦……我说我去不了，你帮我请假吧。”

“可，那是毕业照。”

“没关系的，反正三年里给我的回忆也没多值得留恋。”

是啊，不管是这三年，还是以前的几年，自从你来到身边后，我就一直绕着你在转啊。

“嗯……”苏雪儿想了会说：“对了，我可以找杨林帮忙。”

于十一诧异地问：“什么？”

“杨林啊，邮差先生，他上次跟我说以后你跟你爸要是有什么事，就让我找他，他说会帮忙的。”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能够做到如此善良，因为他们，我们才永远相信人间炼狱里还有希望。

又是一个约定，约定好在一周后，他们要同时出现在毕业照上。

苏雪儿告别了于三两，于十一将她送到电梯口。楼层数跳到了一，电梯门平稳地看了，张晓在那等了很久。

“怎么样？”

“叔叔情况挺好的，于十一接过了试卷。”苏雪儿边走边说。

“那他是还会继续考大学吗？”

“不会了。”

张晓的眼神黯然下去。

“他今天打听你了。”苏雪儿说。

“真的吗？”张晓的眼里又放出星星。

“嗯，他问你走了吗？”

“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没有啊，不然怎么说”

“那他什么反应？”

苏雪儿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你这么想知道，你干嘛不自己去面对他。”

“时间久了，有些话就很难再开口了。”张晓低着头说，“也许我们两人就是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不好。”

“那我们仨呢？”

夜晚阴凉的和风，将苏雪儿的这句声嘶力竭带入长空。

落在她脸颊的上是雨水吗？还是她自己的泪水？

2

只有大半个月没回学校，但却感觉离开了好久，可能医院里待久了，学院的朝气让他无所适从。

于十一坐在紫藤萝廊里，也不想回到教室，只求拍毕业照的时间能赶快到来，他好赶紧逃离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好像他早已将自己的身份与学生剥离，也不愿与每一个平时看似熟络实则陌生的人打招呼。因为他们肯定会问东问西，最怕的就是他们同情的眼光。除去苏雪儿和张晓，他不愿意向任何人揭示自己。

于十一真诚地祷告着，全然没注意自己身后蹦出来一个人。她一掌拍在于十一的后背，于十一被她推了一个踉跄，没等于十一恼火地扭头，她就说：“嘿，干嘛呢？”

于十一看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生，率先被疑惑占据了内心，他问：“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