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蔫坏!”花药不忿地插嘴道。
几人正说着话,不想老刘头突然急带缰绳,黑马一声嘶鸣,吐着白沫立住不动。
何玄晶不知何故,忙挑帘观望,却是一匹枣红马挡住了去路。上面端坐一人,竟是前些日来府查案的沈秋彤。
此刻依旧一身官衣打扮,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个马背,立目而视,隐隐生出肃杀之气。
花药尚是首次见到对方,心中生出感应,立刻就想动手。
何玄晶赶忙按住她,正思虑如何应对,老刘头却神情肃穆,拱手施礼,朗声说道,
“敢问可是神捕门的沈捕头?不知郎朗日头之下,横截我等良民百姓,是何用意?”
沈秋彤略显吃惊,没想到洛府一小小的马夫就能有如此胆量,而且看身形,似乎也是名练家子。
神捕门今早已收到三殿下的手书,命他们不得滋扰洛府。并言称那何晶儿算是自己府上的人,不许继续查办。
沈秋彤收到神捕门大统领戴子申的传话后,已猜到是洛云舒背后捣的鬼。不禁更对何玄晶的身份起疑。
撤去洛府门口探子后,自己躲在暗处观察。发现何玄晶她们独自上了马车,不见洛云舒随身,便决定突袭何玄晶,看能否有所斩获。
不想半路杀出个马夫,代何玄晶出头。沈秋彤也是厉害角色,看对方神色不善,忙转移目标,直接点何玄晶言道,
“我只找她问话,与旁人无关。要是干扰本捕头办案,小心我就地锁了你。何晶儿,我知道是你夜闯王宫,到底有何居心,快快招认另几名同党,我或许能保你不死。”
何玄晶虽不惧沈秋彤,但毕竟做贼心虚,况且为了自己的计划,不想此时就与对方撕破脸皮,正心急该如何脱身,不想老刘头又接过了话,
“沈捕头真是说笑,何小姐来历正京城内皆知。我们洛府虽不敢称大,但也家门严密,不容贼人窥视。要说她进洛府前,小老儿不敢妄言,但既进了洛府,绝无生事的可能。”
沈秋彤手中并无任何证据,原只想诈问何晶儿,看是否能有线索。可对方沉默相对,而这赶车的老头措辞又如此犀利,一时竟是无法。
若自己贸然出手,不说是否能擒下这老头,即使得胜,后面洛府追究起来,自己终难以解释。
想到此,知道今天已无机会,只得拱手道,
“敢问老人家大名?洛府果然藏龙卧虎,小女佩服。”
“哈哈,沈捕头言重了,我就是个赶车的,哪敢提什么贱名。要是无事,我们可就接着赶路了。”
沈秋彤无法,只得提马让路,看着老刘头驾车而去。
何玄晶和花药看在眼里,这才知道这赶车的老头不简单。
花药武功本不差,只是年少,长居阙绝宫内,江湖经验却也有限,故而未曾细察。
这时留了心,才注意到老刘头呼吸深绵,手里的长鞭劲力十足,且甩动起来,毫不费力。
这才收起轻慢之心,低声问道,
“老人家,你的武功不低啊。”
“哈哈,我个小老头有啥子功夫,就是赶车的,小姐们坐好,我们要快些了,被这婆娘一耽搁,别误了你们的正事。”
二人见老者依旧如此低调,知道有意隐藏,也就不好再问。
突然老刘头又似自言自语道,
“这姓沈的婆娘不好惹,如果单独遇到,要小心啊……”
何玄晶与花药对视了一眼,便不再言语。而何玄晶思量着洛云舒的妥善安排,不禁暗自感激。想到往日之间的嬉骂打斗,不觉面露笑颜。
突然抬头看到花药正望着自己,面露得色,眼神中尽是调戏的言语,知道多半是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忙脸现潮红,扭捏不语。微微掀开车帘,见马车已进了山,四处枯枝遍野,荒败岑寂。
“这洛云舒今日去了哪里呢?”
想起此人,虽平日放荡不羁,对自己虽多有调笑,且教习之法更是莫名其妙,但细品之下,倒也没有太多坏心。
此刻洛云舒伫立山端,守望云海,对面盘坐一长者,年过知命。身着长镂金冕御青袍,一缕须髯飘洒胸前,气色红润,五官方合。
仙风道骨多无意,
气定神闲少愁肠。
“师父,多日不见,您老还是精神矍铄,风采依旧啊!”
老者面色慈祥,笑言道,
“云舒,来,跟为师下了此盘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