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给吗(1 / 2)

她身上的光被遮挡,淡淡阴影笼罩下来,江月白回头便看见男高女矮,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似笑非笑。

江月白扬了扬眉梢,不懂闻如梦神色的意有所指,她还没说话,便听到少年那沙哑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乖乖地打着招呼:“季学长,闻学姐。”

季学长淡淡地点了个头,闻如梦却顿时眉开眼笑,往两人中间那点缝隙一塞,将江月白往季林安身边挤去,她挨着学弟,笑眯眯地聊起天来。

“学弟怎么现在才吃早餐?”

“江学姐硬要我吃的。”少年隔着她看向江月白,睁着明亮的眼睛让人心软。

闻如梦嘴角笑容微僵,随即又问道:“那学弟有没有参加校运会?你长得这么高,很适合跳高和跳远。”

女孩隔开了他和学姐的距离,一开始还一脸莫名加嫌弃看着邻居作妖的江月白,现在已经偏头和季学长说着话了。

长长石阶上,四人并排而坐,两对男女挨得很近,江月白被闻如梦和季林安挤得很不舒服,干脆撞了下后者的手臂,示意他往旁边挪挪。

两人一挪,与闻如梦和纪临木拉开了点距离。

“你不去看比赛吗?”江月白扫了眼操场起点处围着的人群,对上季林安的视线,眉梢微挑:“短跑比赛,以往你一直都看的。”

季林安扯了扯嘴角,不知老实还是反讽道:“亏你还记得,这不是你不在么。”

“我记得我上年的校运会,你嫌

弃我换衣服慢,自己先跑去看了。”江月白嗤笑。

“所以这次我来找你一起去看。”季林安盯着她的眼睛,平淡微冷的嗓音缓缓擦过她的耳朵。

少女愣住了,她眉梢微不可见地拧了下,四目相对片刻,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纪临木无心手里的早餐,也无心回答闻如梦的话,他看不到江月白的神情,只看到季林安低着脑袋注视着她,那高马尾像被施了魔术的时间静止般,除去轻风拂过,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

耳边又想起女孩软糯的声音,闻如梦伸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见他回过神,温和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喝了口纯牛奶,这才慢慢问道:“闻学姐刚才说什么?”

闻如梦怎么会忽略少年余光全都落在了她旁边的少女身上呢,只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反正江月白也说了和学弟没关系,还没开始,那就得各凭本事了。

怎么说,都是季林安先认识江月白,她更希望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

闻如梦意味深长地偏头看了眼聊天氛围感好的男女俩,她笑了笑,重新问道:“学弟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感冒了?”

少年看懂了她往旁边看了眼的提醒意思,顿时像蔫了的茄子,没精神地垂下眼眸,略微点了点头。

闻如梦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落,一种破碎凄美感油然而生,看得她都觉得是自己破坏了什么干净纯粹的事物,不由得生出些许歉意。

暗道学弟啊,不是学姐要坏你的美事,实在是看不下去季林安那没恋爱情商的玩意,想帮他一把而已,顶多季林安失败了,学姐再帮你!

就在闻如梦心里嘀咕着时,江月白似乎和季林安聊完了,她看向精神蔫巴的少年,问道:“纪学弟早餐吃好了没?吃好了去医务室再看看?”

他突然想起江月白曾经说过的话,尽情去享受的情绪,应该是他和江月白相处间生出的好心情,而不是他看到她和季学长挨着坐有说有笑时蔓延的失落和不知名的情绪。

至于某些该暴露的情绪……

纪临木无神地耷拉着眼皮,却又撑着精神去看她,还很乖顺地点了点脑袋,却因为头晕而看到一大片黑影闪过,他连忙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病恹恹地说道:“都听学姐的。”

“行,那先陪你去医务室。”江月白起身往他走去,旁边的季林安也跟着站了身来,可却仅仅起身,杵在了原地。

闻如梦眼睁睁地看着江月白走到纪临木身边,少年‘娇弱’地缓缓站起,随后被江月白搀扶着,但他却轻摆开她的手,还说了句:“学姐,我生了病也还是男生,不用扶。”

然而走了两步,身体又摇晃了下,少年扶额顿了顿脚步,旁边的江月白笑眯眯地扶住他的手臂,戏谑道:“还是姐姐扶着吧,免得你中途晕了让人背着去。”

少年抿着无甚血色的嘴唇,没什么说服力地道

“我平时没那么脆弱的。”

“这我倒是信你,毕竟脆弱的人不会打架?”江月白笑眯眯地说着。

“……学姐,你怎么知道的?”

少年少女有说有笑地离开热闹的操场,闻如梦看着两人“般配”的身影,片刻后,脸上再度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同样是追求者,怎么手段相差这么大,但凡季林安有一半学弟的手段,凭借那张俊美无比的脸蛋,拿下江月白不是迟早的事嘛!

她瞪了眼杵在原地,同样看着两人离去的季林安,没好气地骂道:“大兄弟!我堵着良心给你们挤出相处的机会,你倒好,眼睁睁地看着江月白送纪临木去医务室?你把你的智商分点给你的恋爱商行不行?”

远处的两人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季林安这才瞥了眼满脸愤愤又嫌弃的闻如梦,他扬了扬眉梢,依旧不开窍地说道:“急什么,江月白说了半个小时后陪我去看比赛。”

“……”闻如梦窒息两秒,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大兄弟,我要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希望你追不上江月白了。”

季林安黑了脸色:“闭上你的乌鸦嘴。”

相比操场的热闹,在高二教学楼侧面的小小医务室里,一片安静冷清。校医是个年轻女人,莫约三十岁,白大褂加以她眼底的凉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医生。

她看了眼苍白的少年,问了哪里不舒服后,便将温度计递给

纪临木,让他坐一旁测测体温。

江月白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她看向倚在冰冷铁椅上,轻闭着双眼的少年,触及到他疲倦而病态的脸色,不由得心堵,她真不懂他折腾自己的理由,好像劝也没法去劝,像个油盐不进的固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