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道歉(1 / 2)

江月白撑伞下楼时,少年身上衣物已一阵湿感,她的伞往他头顶挪去,为他遮挡了茫茫细雨。少女拧着眉梢在他身上睡衣扫了一圈,满脸不悦不理解地问道:“还是洗了澡的……你要过来找我也不能不打伞啊,跟谁学的?”

她似乎没有生气,眉眼里只是对他下雨外出不打伞而不满,少年静静地盯着她装载黑夜稀碎光芒的眼眸,确认她没有生气后。

纪临木从睡衣一侧的大口袋里摸出两支签字笔,和之前她胡扯的“幸运笔”一样,他微垂着眼眸,嗓音略微暗哑:“上次把师姐的幸运笔弄坏了,所以我去书店买了两支,把幸运双倍还给学姐。”

江月白瞥了眼那白净修长的手,是断掌纹路的清晰,两支笔静躺着在手心里,她眉梢微挑,嘴角勾起细微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学弟是要跟我撇清这两个月的友谊吗?”

她一直觉得熟悉或亲近的关系都不该分得太清,当所有东西归还分清时,那或许对方的关系就会回到最初的陌生。

“不是撇清。”少年浓密睫毛颤了颤,对上她那带几份探究的目光,他嘴唇微动,像是颇为艰难地开口道:“我是来道歉的,学姐。”

江月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撑着伞看他。

“学姐,上次是我的原因。”纪临木声音轻而低,像个意识到错误的孩子般,诚心诚意地认着错,他继续道:“那天我突然心情不

好,迁怒了学姐,是我的错。”

江月白大方地点着头:“行,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说说你那天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令得少年沉默下来,原本唇色很淡的嘴唇被他死死地抿着,便更无血色,病态白攀爬在脸上,像个俊美的吸血鬼般。

纪临木耷拉着脑袋,半晌后,他突然勾起嘴角,笑得温和:“学姐这样聪明,不会为难我的吧?”

从少年刚开始的沉默,江月白便明白他不想和她说起自己的事情,也许是他们之间还没足够熟悉,她还不能打开他的心扉,倾听他的秘密。

“被你夸聪明就是不一样,学姐原谅你上次的无礼,淋湿了没?”少女抬手摸了摸他的睡衣,布料被细雨渗透,夜风微凉袭来,连同雨的冰冷渗入皮肤,引得一阵颤抖。

少年没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过来。”江月白瞥了他一眼,有些费劲地高举着伞,往自家门前能避雨的地方走去,刚走两步,手里的伞便被少年接过。

纪临木朝她莞尔一笑,将伞偏向少女,两人并着肩膀走到家门口,他偏头看了眼学姐的家门口,米白色的轻欧风格墙面,带点奢侈感觉,江月白和这种画面相融,像位优雅的公主小姐。

优雅的少女从他手里拿过一支笔,挑眉道:“两倍幸运太多了,一半你自己留着,赶紧回去吧,伞也给你,回去煮个姜汤,别感冒。”

纪临木握了

握掌心里的笔,直勾勾地看着她。

江月白却只冲他摆摆手,转身走到家门口,摁了下指纹锁便打开了门,她没回头再看少年,只是笑着道:“阿纪,我就这把雨伞,明天如果下雨你要过来接我去学校哦。”

说完,那扇双开门被关上,四周安静得只有少年的呼吸声。

视线忽而模糊了下,眼睛有些许不聚焦,纪临木晃了晃脑袋,用力地眨着眼睛,将那股眩晕感甩散后,他撑着伞迈开了脚步。

走了两步,少年突然停驻,他抬起眼眸,看向二楼阳台上站着的男生,对方紧紧地盯着自己,四目对视片刻。

纪临木刚收回目光,又察觉到了什么,偏头往其他两栋别墅阳台看去,一个娇小的身影倚在栏杆上,闻如梦不顾细雨飘落在身,看着下面撑伞的少年,又看看隔壁阳台上一言不发的邻居。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论手段这学弟真不知道甩季林安多少条街,瞅瞅!人家就是知道利用女生心软的心理,还懂得利用那张好看的脸蛋。

在闻如梦暗自嘀咕时,少年收回视线,撑着伞走在略显孤寂的小道上,渐行渐远,身影也和昏暗天色渐渐融合。

中间阳台的落地窗突然被拉开,江月白倚在窗栏边上,看了眼远处走动的身影,随后分别往左右两旁阳台上的人扫去,笑问道:“你们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我就从你学弟帮你撑伞开始看的,江学姐,深

夜幽会?”闻如梦耸耸肩,嘴角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他来道歉的。”江月白白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季林安,他的阳台灯没开,颀长身影被阴暗笼罩着,脸上神色淡淡,甚至带几分冰冷。

“全程在看。”

季林安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进去,江月白甚至感受到他情绪里的丝丝怒气,她一脸疑惑不解,只得去问另一个邻居。

“他怎么回事?”

知道她对季林安没心思的闻如梦要是替人戳破了一些感情,可能会让江月白躲避季林安的感情,但如果不说,以季林安那个只想不做的闷葫芦,怎么斗得过八面玲珑的学弟?

闻如梦张张嘴,欲言又止,看得江月白哭笑不得,最后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进屋。

“……”江月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季家阳台。

翌日清晨,多云天晴,清爽微风拂过,正是校运会最舒适的温度,八点半校运会入场仪式,江月白七点便到学校开始准备,她还收到了少年的短信。

【纪临木】:学姐,我顺道路过你家还伞。

【江姐姐】:“我已经在学校了,你帮我把伞带来学校吧。”

将手机交给闻如梦后,江月白便去换衣服,校运会主持礼服是套比较简约的斜肩深蓝色礼裙,许泽青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两人在舞台下对着台词稿,检查着麦克风。

入场仪式准时开启,每个年级班级的队伍比之彩

排时更激情高昂,他们喊着班级口号,将年少青春在脸上诠释着。

江月白看到了高一5班的纪临木身影,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面色苍白,腰背也没了平日里的挺直。

少年和队伍踏着正步走远,她也收回目光,继续面容带笑地说着台词稿,偶尔还会和许泽青即兴发挥两句。

上千人有条不紊地聚集在操场上,轮到高二12班出场时,一身衬衫的季林安引得众多女同学高声呼叫,混血般立体五官显得越发精致,加以服饰的衬托,冷淡气质的加持,他仿佛成了异性眼中最耀眼的存在。

季林安没甚表情地来到舞台中央,看着台上少女嘴角那明媚笑容,跟着班级喊出了口号,他看到了江月白片刻微僵的嘴角,随后笑意更深地朝他笑了笑。

那不被读懂,亦或者被忽略的无声话语就这样被带过,也注定了他年少时的一次主动是以失败告终。

在领导致词最后一句语落后,很快便打响了校运会第一枪,接下来就是裁判和运动员的时间了。

江月白终于得以休息后,卸下一身主持装备回到自己班级上,3班4班大本营是连着的,闻如梦见她回来,偷偷地把手机还回去。

“广播读稿的不是你吧?”

“我揽那么多活干嘛?还不如和你去看帅哥比赛呢。”江月白摇摇头,突然想起报名单上的名字,她便问道:“季林安居然报了三千米的长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