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腿悬晃着，纪临木看到她明亮眼睛里的夸赞，只觉得四周温度上升，他又露出一丝羞涩神情，被江月白捕捉到后，伺机抬手摸了把他的脸。

少年心头微紧，看着她矮身跳了下去。

“严重了严重了，就是让他们闭一只眼的事。”江月白咧嘴笑道。

大家只知她如何乖巧优秀，却不懂她内心的叛逆来得过迟，叛逆青少年的心理江月白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更难以言说的坏念头。

可念头仅是念头，翻围墙已经是她目前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了。

两人穿街过巷，踩着起落无

序的建筑物影子，来到巷子深处，一家幽静的清茶吧，八十年代的复古主题，吧台前站着位十岁的俊少年，他擦拭着玻璃酒杯，听到‘嘎吱’开门声，慢慢抬头。

是位熟客，每回来都独自一人，不点酒水只喝茶，偶尔有兴致便上台弹一首曲子。

“咦，林吧主，今天轮到你值班了？”

“嗯，还是以往的单子？”林吧主视线一挪，往她身上的少年看去，很干净清隽的气息，低头垂眸，紧跟着少女身后的模样很乖巧。

忽而，少年抬眸扫来，微微侵略性地撞上他的视线里，目光冰冷中带丝警告……林吧主眉梢微动，暗自“啧”了声。

哦，原来是个表里不一的玩意，这位熟客知道吗？不过，知不知道也不干他的事。

“对，上次茶泡有点浓了。”江月白笑着投诉了声，她突然顿住脚步，身后的纪临木也跟着停下，她回头问道：“我习惯喝茶，你呢，要喝酒吗？”

柔和灯光打下来，落在她温柔神情与张扬面容上，矛盾出另一番风华。

“我听学姐的。”纪临木微微勾唇，低声跟随。

江月白眉梢微扬：“什么听我的，你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不要委屈自己迎合别人口味。”

“哦，那麻烦来杯马天尼，可以随意调。”他语气倒是温和，却瞧也没瞧林吧主一眼，跟着江月白走到中央小厅的圆桌旁坐下。

周四，又是下午四点多，客人并不多

只有两三位，都坐到了昏暗角落去，江月白见纪临木坐在身旁，椅子一挪，坐到了他对面去。

“坐旁边看不到你……”江月白笑容仿佛刻在了脸上，或浅笑或大笑，嘴角总能挂点弧度，她顿了顿，眼睛亮了几分：“阿纪，方才你有看到我上台吗？”

“上台？”纪临木看着她。

“居然没有，你屁股是坐不住么，就两三个小时。”江月白顿时唉了声。

“学姐的节目是什么？”

“弹了首周杰伦的《花海》……”她想到了什么，解释道：“我这节目早定好了，一般很少再有第二个同类型的节目，就算有，也肯定不是同一首曲子。”

江月白想起台下老师拦着自己，还冲自己使眼色，分明想让她不要管太多。

“但在我弹完这首后，下一个节目居然也是弹钢琴的，还选的是《花海》，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到底是撞上了……”眉梢皱得紧，她两眼里写着“我很疑惑，我很不高兴，我需要个解释”，江月白面色正了正，问得认真：“你真的没看到吗？我就想知道是我弹得好，还是林冉弹得好……”

“学姐弹得好。”纪临木没有犹豫地回答她。

虽然在肯定她，但更像是在埋汰她，听都没听过，还学姐弹得好？江月白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学弟，阿谀奉承也不是这么个奉法的，好歹也得听过再给予评价嘛。”

其实是，听过了的。

纪临

木突然沉默，发现自己并不想跟江月白提起初二那年舞台上，她弹奏别人伴唱的事情。

“那，学姐现在弹一曲？”他错开她略带欣赏的目光，看向半圆台上的三角钢琴，能幻想到她那纤细白净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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