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说话不算话,现在想押着我儿子叫我拿赎身钱,一个教书的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那我景江也不是吃素的!要么你让我带走儿子,要么我们把这事儿出去说道说道,看谁占理!”
郭夫子眯起眼,“原来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呢。”
再老实的狗被惹急了都会咬人,郭夫子并不意外,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自己好好看看,这是当初你儿子跟我进镇上之前写的,上面还有你按好的手印,如今你想颠倒黑白,胡搅蛮缠,就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郭夫子让身边的书童将纸拿给景江,景江接过看,确实是那会儿郭夫子写给他的。
“你给我看这个做啥?”
郭夫子负手道:“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你把景三卖给我做下人了,印了手印,没得狡辩,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便要去县令大人那里告你!”
景江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手上纸张,手在颤抖,景季茵挤过去看了几眼,一言难尽地看向父亲。
这……就是没文化的亏。
景江还不敢相信,想起妻子说老三识字,他抬头望向三儿子。
景叔辰垂下头。
纸上写的确实如同郭夫子说的那样,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敢跟家里说实情。
“如何?”郭夫子得意一笑,“景江,念在相识一场,我只收三两银钱,已经很仁善了,你可别再胡搅蛮缠。”
之前不
说破,那是他没想做的那么绝,这卖身契到底是后路,也并不光彩,若不是景江不识相要去胡说八道坏他名声,他也不可能揭出来。
景家众人都没料到会有这个东西,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自家还真不占理了,沈孟娘咬牙掏了钱,让儿子收拾东西,回家去。
景叔辰看他娘真掏了钱,心里也揣揣不安,“娘,你哪来那么多钱?是去借了?这都年尾了谁还借这么多钱啊?”
沈孟娘叹息:“那是最近家里挣的钱,不是跟你说家里做生意了吗?”
景叔辰是知道这回事儿,可也没想到家里还真赚了那么多!
三千文哪里是那么好赚的,他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铜板!家里好不容易挣的钱,就为了他打水漂了!
“三弟,你就别多想,回家就好,咱们以后还能挣钱。”景仲茂拍拍三弟肩膀,不想他自责。
要说起来,爹娘才是最自责的,被那夫子骗了,叫老三受了一年的苦。
沈孟娘牵挂着三儿子的情况,这会儿就问他这一年到底过得怎么样,“不许说谎话哄娘!”
景叔辰摸摸脑袋,实话实说,“其实也还好,就是干活,学堂里除了我还有个书童,很多活儿都是一起做的,虽然累了点,但也能吃饱睡好,我还偷着学了几个字。”
“真没受欺负?”
景叔辰这才不得不说:“偶尔是会挨点打,不严重。”
除了
偶尔控制不住情绪,郭夫子大多数时候是会注意分寸的,毕竟打了人还要指望他干活的,要是打坏了干不了活甚至得养伤,那多亏?
景江沉默了半天,只说:“现在回来了,以后就不会有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