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季茵甚至没多余的心思去感受那股子疼,撒丫子开跑,但那大鹅紧追不舍,仿佛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山路本就不好走,何况她着急逃跑,一不留神就踩空往下一倒,栽了个狗吃屎!
大鹅还要扑上来,景季茵又疼又怕,两眼一下就蓄了泪。
正此时听到一声轻嗤,一个身影进入视线中,三两下将大鹅制服,轻轻松松提着大鹅的脖子,仿佛扼住了它命运的咽喉。
她心有余悸地瞄瞄刚刚还凶神恶煞,此时做鹌鹑状的大鹅。
“还不起来?要老子拉你吗?”
他都这么说了,景季茵马上撑着手站起来,拍拍手上的脏污,只是被扯拦的袖子还是显得很狼狈,纤细的手臂上被咬破了皮,露出血丝。
顾川看她手背上的狼藉,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娇气?每次瞧见你都一副惨兮兮的可怜样?”
似讽似嘲的声音响起,景季茵委屈死了,这鹅突然冒出来凶了吧唧的,又不是她想遇上的。
刚刚经历了那么惊险的时刻,这会儿想起来还在后怕,身边的人凶巴巴的,景季茵一个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她这些天的性格其实已经好很多了,没一开始那么拘束内向,可也仅仅时面对体贴的家人能勇敢地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但她的记忆更多在前世,作为留守儿童长大,奶奶又是个包子性格,在这样的教育下小心翼翼地长大,大一些被父母接去身边又
是不被重视的,那胆小怯弱的性子是根深蒂固的。
顾川也不是头一次吓哭小孩子,只是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委屈巴巴地不敢哭出声音,那可怜样简直了。
他不耐烦,生疏地安慰,“哭什么哭,我又没骂你!”
景季茵擦擦眼泪,平复心情,也觉得自己太娇气了,不太好意思地垂着头,“谢谢顾大哥又帮了我,我先回去了。”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走了两步,余光瞧见一双脚在身后跟着。
她好奇地回过头,就见提着大鹅的少年侧头不看她,别扭道:“看什么看,老子不要下山啊?”
景季茵了然点头,一高一矮就这样前后走着。
她没忍住,好奇问:“顾大哥,你是要把大鹅带回家吃掉吗?”她说着还有些解气地瞅瞅大野鹅。
顾川吊儿郎当:“吃掉做啥?老子才不缺这口吃的,大鹅可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比那给根骨头就摇尾巴的傻狗厉害多了。”
没听说过村里有人养鹅的,这只大鹅铁定是落单的鸿雁,恰巧被小丫头碰上了,这鹅类性子霸道,领地不容侵犯,偏生它觉得去了哪儿哪儿就是自己的领地,除了自己之外的生物全得遭殃,哪怕你没主动招惹,出现在它十几步内就犯了死刑。
带回去先困笼子里,等熟悉了家里再放出来做护院,要是只母鹅,说不定还能下蛋,要是烦着他了,宰了吃掉,一鹅多用。
景季茵:“噢。”
顾川低头,瞧着小丫头怂兮兮的样子,“胆子这么小还敢自个儿上山,碰见个活物你都得吓尿,咋你家里那些个护犊子的肯放你出来了?”
景季茵丝毫不介意他有些粗俗的话,软声软气:“爹娘哥哥嫂子都在忙,我就来采个果子,这条路还挺熟的,来的人也不多,没想到会碰见这大鹅。”
“顾大哥呢?你是来打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