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秋三,那些年的春种秋收(1 / 2)

梦是女儿鸢 绛悠然 1794 字 2020-04-25

转过年春天,村里分地。

插了标儿,楔了橛子,十月一必须腾净后就可以种,苏梦影娘俩儿有地了。

这次是大分,添人分地,减人拿地,他们家婆婆和四姐的地正好补了她们娘俩儿的。郭立生两口子一下子少种了三口人的地。

到了大秋(收),把地腾干净种麦子忙碌了一阵。那时候全靠人和牲口,棒子从秧子上一个一个掰下来,扔成一堆堆,拿小镐或镰刀把秧子一棵棵或刨或锁下来后,用牛或驴车把棒子和捆好的棒桔杆依次拉回家。再用牛或驴把地翻窜一遍盖平,然后犁地拉沟,撒种子和化肥,整块地种完了用牲口拉盖盖平再拉石碌碡(碌轴)压实。

单是一沟沟地播种就很费时,郭立民他们俩没有牲口,没有种地家什,只能出力。而苏梦影什么也不会,就来撒化肥。这项活四个人分工合作正好,两个赶牲口架犁窜沟的,撒种撒化肥的。若是两个人窜一沟种一沟的也有。要是有个五六,六七个人的那就太完美了,那效率是最快的,完活也早也轻松。

他们和大哥郭立生搭帮着种上麦子。

那时种地就是鸡肋,粮食产量远没现在高,价钱也不行。还不是块块地有机井,只能等大渠上游来水,抽水浇地。浇次地麻烦去了,人们能省一水就省浇一水。

一亩地或是一人交多少公粮来着?记不清了。反正你拿不到钱,交了以后给你打白条。

这里的人不舍得地里长出那口粮食,不象南方人扔地举家外出打工。这儿是男人出去打工或是做个小买卖,女人在家弄那一亩三分地。

当然,也有极少数不种地的,交公粮交钱的人家,那得是买卖或是生意干大发的。

好在郭立民还可以应付地里活儿。地里出钱少,人们才不舍得雇人呢。有他,浇地打药抓化肥,带着第一次干的苏梦影。

过了端午节,麦秋到了。

苏梦影感到原来麦秋这么难过,收麦要看天气,收秋夺麦嘛。大伙儿都在加紧抢割麦子,初夏天长,烈日下她觉得手中那把细把镰刀怎么那么地沉?压得手酸疼酸疼地抬不起来,总得弯着腰,一把一把地割。为什么感觉越割地越长?总也到不了地头?

地里面各家儿都在割麦子,一家子男女老少割的,或是爷几个在干。大家伙都在连说在干,割得很熟练,轻松麻利,一点儿也不显得累。只有他们俩个默默地干着,插手比别人早反被落下了一大截。苏梦影的手早己经磨出了泡,双手红肿生疼,头上就是带着遮阳帽脸也晒得通红。郭立民比她快些,可他也这么多年没割过,也有点儿手生。为了让她少干点儿,他尽量多割,同时安慰着:“不着急,咱们歇着干。”见她一直默不作声,问:”累了吧?要不你喝口水歇会儿。”

苏梦影直起身,看了看地尽头,割了半天好象还在原地不动。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摇了摇头。

天气很热,干燥地。这样的天气最佳,不必担心雨浇麦。要是麦子让雨水浇了,麦穗变脆容易掉头,也爱出芽,不好割捆了。

挨着她们的地街坊比他们早一天割完,堆成堆儿,码车上拉到场院垛好。他们也割完了,也拉到三姐家的场上。场是苏梦影和三姐他们练好的一片地头。

开始打麦子了,这也不是一两个人的活儿。必须有人往打麦机里续麦捆子,有人锄头麦粒,有人站在打麦机前用叉子挑机子里塞堵喷不出的湿麦秸团,有把麦秸指到垛前往麦秸上把,而垛上还有一个垛麦秸垛的。

那个老机子经常塞住,若是不及时挑出来就会堵得电机不转。麦子干还好,湿的时侯一团接一团,得紧着往外挑。苏梦影就是干这个活儿。

打麦子时候通常是关系不错的几家搭帮。你还别嫌打麦机老,一个小组还只有一个呢,大伙轮流使,白天黑夜地打,歇人不歇马。麦子干时尘土飞扬,麦子湿时也脏,每个人身上脸上都有黑黑地,厚厚的一屋脏土,带着帽子口罩也不管用。

麦子打出来不算完活,还得把麦粒

分出来。那得靠人用手端着小簸箕一下一下往外扬,得顺着风向扬,没风是不行的。所以一般场地都在地边树下,还得离家近。树下经常是乱风没方向,人们常常是扬着扬着就停下来等会儿。一阵好风来了,手里紧供快扬。这项活儿人少些,三个就够了:一个管扬;一个站他身边用平锨给供锄;另一个用竹扫帚扫那个扬出来弯成弧形的麦码子。这样子麦粒才算分出来。

这些年程序简化了些老,要是早些年,收棒子时,先得用镰刀锁下一节,秧子捆好堆垛,根那节小镐刨下捆好烧火。麦子拉回来还要刚铡刀铡下一截麦根,和麦秸分垛两垛。棒秸和麦秸在冬春时铡成草料喂牲口,而棒茬和麦根用来烧火做饭烧炕。现在可没有那个耐性了,棒秸,直接一刨。老铡刀歇业,麦捆子直接往机子里塞了事。说来钊根也有它的好处,最起码在机子里没那么塞堵。

好容易该晒麦子了。这也不是轻松活儿,早上晒晚上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