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上了马车,一颗心却再也寂静不下来。
墨哲正骑着一匹四蹄乌黑、通体雪白的骏马,见月然走近,笑道:“过来,本宫带你骑马。”
“这马好漂亮啊。”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马,月然自然感到新奇。
“呵呵,这叫乌锥马,乃是我夏国第一名马,能日行千里。”墨哲得意洋洋地说着,“上来吧?”
“不敢。”月然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老老实实交代。
“怎么?你不会骑马?”墨哲非常惊奇,这草原上的女子会骑马的比比皆是,怎么她不会?
月然心里暗想:我当然不会了,前世里连马都没见过,她上哪儿会骑啊?
“那本宫教你吧?草原上的儿女哪有不会骑马的?”墨哲不由分说就对她伸出手来,月然迟疑了片刻,不敢回绝他,只好借着他的力,踏鞍上马。
坐在马车里的拓跋浩从帘子的一角早看得清清楚楚,见月然上了马,不由气得放下了帘子,闭上眼睛暗自生气:她到底还是嫌弃了他是吗?他已经不是螭国高高在上的太子了,她是不是攀高枝儿去了?凭着她的美貌姿色,嫁个皇子王孙的倒也可能,只恐怕做不了正妃了。不过对于月然这样出身太低的女子来说,就算是做个侧妃也足够她富贵一生了。
拓跋浩头一次觉得浑身无力,觉得月然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靠在马车的车厢上出神了一会子,他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看这几天月然对他的关心,完全没有一点儿嫌弃他的意思啊。她废寝忘食地给他缝合伤口,绞尽脑汁地给他消除青紫……
这一切,一点儿都不像应付了事,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他应该感激她才是,怎么会这么想她呢?拓跋浩不由暗骂自己一声“该死!”想想这么多天的出生入死,他们两个之间早就成为生死相依的关系了,他还小肚鸡肠地认为月然去攀高枝儿了。若是想攀高枝儿,她只要留在螭国皇宫巴结大祭司和大皇子就成了。
凭着她的聪慧和高超的医术,自保完全没有问题啊。
想通了这一层,他不似刚才那般沮丧,倚在车窗边又挑开帘子往外看去。
远远地,月然纤细的身影已经被墨哲高大的背影给笼罩了,看不清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既然月然不会嫌弃他有了二心,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墨哲也喜欢上月然了。
不管安的什么心,至少现在看来,墨哲是真心对待月然的。
用男人的眼光去审视男人,看得更贴切一些。毕竟,拓跋浩现在和墨哲的心思一样,只不过两个人都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可是身在其中的他,怎能体会不到墨哲的那股火热情愫呢?
那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早就驮着墨哲和月然去远了,从拓跋浩的眼睛里消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