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哼哼地撂下手里的手术刀,月然腾腾地几步就来到墨哲的房间,垂首低眉顺眼地问道:“主子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看见她满脸的奴才相,墨哲心里就一阵生气,这家伙,刚才拆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这一转眼,对他就这么疏离起来。
他多么希望,她能像对待拓跋浩那样对他啊,也能和他自由自在地说话儿。可是他又不好开口直说,是他说过要让月然做他的下人的,这下人见了主子不卑躬屈膝,难道还要趾高气扬吗?
晃晃头,墨哲只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点儿像个孩子,欲求不满的时候,总是爱生气。
盯了眼对面规规矩矩站着的小丫头,墨哲修长洁白的手指敲了敲茶几,问道:“这些天本宫见了你的缝合术,深感惊讶,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如何学来的?”
他很好奇,螭国的女祭司都是十二三岁就进的宫,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哪里的钱读书识字学医术啊?怎么偏偏月然会呢?
月然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低声敛眉轻答:“回主子的话,奴婢自小儿因为家里穷,父亲得病没钱请大夫,奴婢就试着找些草药煎给父亲吃,久而久之,自是久病成医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反正她无家无亲人的,由着他猜去吧。
墨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念叨着:“这么小的年纪,能会这么高明的医术,真是不一般啊。”
月然不敢答话,只兀立站着。
半天,墨哲又换了一个话题问她:“照你所说,若是断胳膊断腿的是不是也能缝合到一块儿呢?”
“回主子的话,可以。”月然依然板着脸,看不出一丝表情,“不过这断手断脚不能超过四十八个时辰,不能坏掉。”
“明白了。”墨哲白皙得大理石般的脸上竟然泛出一丝红润,狭长的紫眸里满是激动的神色,忽地站起来,跨步走到月然跟前。
倒把月然吓了一大跳,这家伙要做什么?不过这也是她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他,只见他面如白玉,挺直的鼻梁如刀削一般。紧抿的唇性感无比……
天,这古代的男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拓跋浩长得就很不错了,这墨哲相比于他,竟是不相上下。
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和墨哲面对面地互相看着。月然这才后知后觉地腾地一下红了脸。哎呦,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还被男人给迷住了不成?
面前的那个小丫头好像正神游太虚啊,自己连喊了两遍她都没有听见,还一脸花痴状,在想什么呢?莫非是在担心隔壁的拓跋浩?
一想起这个小丫头和拓跋浩那是历经生死打磨出来的敢情,墨哲就一阵气馁,自己能争得过拓跋浩吗?
拓跋浩现在不是太子了,可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父兄都不喜他这个紫眸的人,说他是一个不祥的人,只能为夏国带来灾难。
他不信,母亲也是紫眸,一声柔顺平和,从来都没有过坏心眼,不还是早早地就死了?为何他就是一个不祥之身呢?
这定是大哥为了蛊惑父亲不把单于之位传于他,瞎编出来的。
他恼怒地想着,完全忘了还站在自己面前的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