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椒“咯咯”地笑了，“么事呢，我身上哪有什么东西啊！看得我混身直痒痒。”

赵亮堂放下锹，说：“你这跟城里上班的一样，哪点像在砖瓦厂做饭呢？怪好看的。”

“好看吗？”小椒在赵亮堂面前转了一圈，“做饭时哪穿得起这个？就这么一身做人的衣裳，还是王厂长在南京给捎回来的。”

赵亮堂说：“进屋喝口水？”

“不了！王厂长要我回厂做午饭呢。”小椒抬头看看太阳，“听讲你把好田换给了王厂长家了，你心也太软了吧？这哪是换小鸡小鸭呀？我还以为他姆姆欺负人呢，就急着回来看看。”

“田分成那样也实在叫人种不成……田还是靠人种，不去种再好的田长的都是草。隔条沟，又不是隔一座山，还能差别到哪里？”赵亮堂对小椒这次回来是因为他，心中涌一阵热，他真实地说，“换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队里的田地才能分下去。”

“亮堂，你呀，是好人！”小椒说，“田地归各家各户，种养由着自己，收成肯定要好些，但靠这点田地是发不了家的。你还得设法搞点副业，其实养老母猪卖猪仔是条好路子，你也养过，听王厂长讲他大大在猪行吃香得不得了，现在哪家不捉一两头猪接接食水？”

“我是什么好人？”赵亮堂笑笑，“我先把田地种到不让人骂就好了。”

“那我走了！”小椒伸手拍了一下赵

亮堂的胳膊，转身走了。

“水也没有喝一口就走。走吧，路上慢点。”赵亮堂看着小椒一直往前走，太阳被树丛筛成了许多亮点，全都打在小椒的身上，好像满身都开了花。

赵亮堂突然想起，小椒这次回来，只字没有提“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