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高云淡,空气清新。易云幽碧晴二人携手御剑高飞,感受着初阳暖意,心中说不出的满足写意。
斜眼看去,幽碧晴绿裙翻飞随着清风舞动,身材飘逸,如一片流动的彩云。柔发如丝,飘荡在身后,随风飞舞,折射着目眩的淡淡柔光,这一切,显得熟悉而贴近,曾经在记忆深处,留下过抹不去的深痕。
仗剑携手天涯,这本该是易云一直追求向往的事,曾几一度,易云认为是碧晴,但是却换成了絮茹,本以为会就此终老,平淡一生,却又被苍天愚弄,如今此刻,陪伴在左右的,却还是她。
这就像是清梦一场,原地兜了个大圈子,终是回到了原点,只是再也回不去的,是饱经世事忧患的沧桑心境。
青碧与飞絮两柄仙剑,透发出两股如云如丝的光华,纠缠在一起,竟如痴情恋人,一刻也不愿稍离。大地之上人类,只见高空中两道光华,如流星一般的飞射而过,向着东郊方向投去,以为自己眼花了,白日哪来的流星?
此地已是东海境内,一名古稀年长之老者,坐在城中那热闹的酒楼之上,抬头仰望,看着天空独自出神,久久,才自言自语道:“这次可有好戏看了……”
言罢但见厉芒一闪,便失去了长者踪影,看得正要上茶的店小二,一脸的失措震惊,以为自己见到了神仙。
据传,蓬莱仙岛,本是最接近于天界之所在,本地神仙故事流传甚广。
不多时,只见一男一女两人,携手走了进来,径直上了二楼,却使得店中所有人的眼光,都投注在了他两身上。
因为二人相貌气度,出现这种市井之地,本就是惊世骇俗之举。但见那男的身材伟健,一身白衣衬托出他的身材,玉树临风飘逸风流,嘴角淡淡的笑意,更是满含了自信,那浓郁的眉头,深藏智慧……身为男人有如此气度,当无憾矣!
女的更是惊为天人,一身翠绿长裙,不施脂粉,但是冰肌雪肤、荣曜秋菊,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太阳升朝露,灼如芙蓉出绿波。肩若削成,腰如素约,延颈秀项,皓质呈露,简直是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如此人间绝色,谁也会多看上两眼,只疑是九天玄女,降临凡尘。
这一男一女,自然便是易云和幽碧晴,他们一路御剑,不过几日时间,便已到达了东海之地。般若玄鉴指点他们来此地,言明会得到一些收益,但是二人苦思不得其解,但是想必高人指点,自然有其玄机,所以还是来了。
幽碧晴的江湖经验老到,自然高过易云许多,暗自拉了易云的衣袖,朝着临窗面海的那个座位坐下,这正是刚才那奇怪老人所坐的位子,前视碧波海洋,仰望蔚蓝晴空,果然是一处妙不可言的所在,更重要的是,这位子靠近二楼边缘,避免了许多人好奇的目光。
随意点了几道本地特产小菜,易云眼光从整个楼上一扫而过,面上微显诧异神色。
刚才上楼之时,已经感觉此处气氛有些不寻常,隐隐有灵力波动,暗忍不发。此刻一眼扫过,发现二十几桌饭桌之上,几乎都坐满了人,仅仅有零星靠近边缘一点的座位空着。而且分左右两边,似乎在暗中分成了两类人,都不时斜眼交错,隐隐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观其人数,左边四十几人,右边亦不下三十人众,而且所有人都或背或插长剑,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物。
江湖争斗,在哪里都少不了,易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豪不在意,接过小二上来的酒菜,给碧晴添了一杯酒,对饮起来。
“砰!”
一声脆响传来,两股人马中左边一众有人忽然站立起来,扬声道:“这么多人在此等候了这许多天,这副宗主未免也好大的架子,就为了一些非本门的馊事烂事,却耽误本门的要事,这行为称职与否,大家有目共睹。”言下甚为愤慨。
这人一脸的胡须,身材魁梧健硕,让易云心中一动。记忆中,他与那亲人石头,有何其相似之处?不禁在心里暗自思量,此番事了,是否该去般若寺走上一遭以遇故人才是。
“哗!”的一声巨响,右边一众中一人掀翻饭桌站了起来,是一个身材枯瘦的汉子,指着对方就骂道:“黄朔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副宗主是为道派之人,师门有难自然要去支援,再说我宗与道派本同属正道,同气连枝,你竟敢出此污言秽语,可自知罪责?”
易云听得“道派”一言,有些敏感,不禁放下手中酒杯,侧耳而听。
左面四十几人中又是一人霍然站起,一脸阴寒,冷冷道:“彭玉师兄此言差异,我蓬莱剑宗远处东海边缘之地,与中原道流并无多少往来瓜葛,亦谈不上你口中所谓的‘同气连枝’,想我剑宗虽然不在中原留名,却也非是积弱之举,犯不上巴结勾搭所谓天下正道之首。”
那叫黄朔的男子接口道:“你们的师尊与道派有交情,并不说明我整个堂堂剑宗与那牛鼻子道家也有牵连,既然是个人恩怨去相助,剑宗自然管之不着,但是因此耽误了门中大事,却又如何交代?”
易云听得“蓬莱剑宗”的名字,已经知晓了一点端倪。不由想起金阳城中,与那道派高手钱亦赻的交锋一战之情景,想必那钱亦赻,就是蓬莱剑宗的“副宗主”,也即是人手最少的右边这些人的“师尊”。只是不知他们口中所谓的“大事”为何,但是心下却隐隐感觉到,玄鉴指点自己二人前来东海,一定与此事有些关联。
想那道门七派远征魔道,无论胜败与否,此刻都应该罢兵回师才对,莫非,若水的奇兵还不足以重创魔教,反而让其反弹以至使得钱亦赻等人战死?
此刻见右边这些人都微微露出理屈的表情,大有无言以对的样子,不禁心下凛然,难不成他们口中所谓的“大事”,竟然让门下弟子对堂堂副宗主,也能如此不敬?到底是何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