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着上官雁看她从前的住处,磕磕绊绊的把自己干的蠢事说了出来。
满以为自己要被师姐也收拾一顿了,谁知师姐却道:“既然是师傅喜欢的,你烧了岂不是正好?”
小师弟:“……”
“可我烧的时候没说是烧给师傅的。”
林承遇在旁边听着师姐弟对话,感觉十分无语。
上官雁:“你是在道观烧的吧?在道观烧的,肯定就是师傅收到了,旁的孤魂野鬼的也不敢来昧下咱们道观里头的东西。”
小师弟略觉安慰,点着头道:“也是这个理儿。不过一想到那些东西那么值钱,师兄说世上再没有了,我就觉得自己糟蹋了奇珍异宝。”
“这你这就说错了。”上官雁大咧咧地道,“什么叫绝版?广陵散绝版了没有?绝版真正能称得上这俩字的,那必然是世上曾经有过,但后来又没有了。就像那窗纱,你要是不烧它,它天长日久的在那里挂着,多少人听说它值钱啊,好,来看一眼,发现也就这样,还不如花花绿绿的其他窗纱好看呢,得了,绝版的名声都被毁于一旦。而你烧了之后呢,大家就知道,哇塞,这道观里头曾经有过许多绝版的窗纱,精美啊,细腻啊,柔和啊,大家可以靠自己想象,把它想象成云一样缥缈,雾一样朦胧,就像杜牧没有见过阿房宫,却能写出一首绝世佳作《阿房宫赋》一样……”
说到最后,小师弟已然完全的“痊愈”,只剩下钦佩跟猛点头了。
连林承遇都被她忽悠住了。
上官雁拖家带口,这次就没住自己早先的屋子,而是住了客舍,客舍独门独院,跟道观那里两不相干,等晚上吃完饭消食之后,她双脚泡在温水里头舒服的叹了口气,冒出一句:“唉哟,可心疼死我了,都是钱啊!”
林承遇:“噗!”
满溪挨着母亲坐着,裤子卷到膝盖上,小腿也泡在水里,见父亲失态,就歪了歪头看过来。
林承遇不慌不忙的拿帕子擦了擦嘴,努力挽救自己的良好教养。
他开口:“我还以为你不心疼呢。”
上官雁:“怎么可能?就算裁撤下来,也可以留着当个传家宝之类的啊,当然,本来我也是不识货的,要不是师兄说,还真不晓得它多么值钱。”
林承遇就笑:“一件东西值不值钱,都是人为赋予的。譬如对小孩子来说,一个草编的蚱蜢能好过一堆金元宝。”
满溪的双眼立即亮了:“爹,有这样的好事,我愿意用一车草编蚱蜢来换金元宝呀!”
上官雁笑得前仰后合,扶着肚子道:“不成不成,笑得我肚子疼。”
林承遇颇无奈的过来扶她:“好了,笑一下就成了。”
把她的脚从水盆里拿出来,帮她擦干,温柔的训道:“真把自己笑肚子疼了,夜里睡觉孩子又该折腾你了。”
满溪自己连忙也拿出脚来,擦干跟着去了床上,抚着她的肚子道:“你要听话,不要踢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