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便是阿娜奔赴刑场,一路回想,监斩台前,大人问:“你可悔了?”
阿娜摇头,虽死,犹不悔,只是舍不得两个儿女,泣不成声。
上官雁得知妹妹的哭因,这才发现一场戏结束,哭泣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埋怨徐森:“不了解前情,却指责阿娜杀人。夫妻恩爱那么多年,怎么还不了解阿娜的为人么?”
有人埋怨县官:“他先前没有得到证据,被人抓住把柄名声堪忧,论理徐森夫妇帮了他大忙,从此升官都有可能,可他偏偏恩将仇报,叫阿娜丢了性命,徐家儿女没了娘亲。”
也有人说:“若不是知道前情,单看结局只以为这县官聪明,可谁想到一枚铁钉的背后竟然有这么悲惨的故事,阿娜实在应该无罪释放。”
当然,更有人说:“杀人者死,这是律法。”
可是群情激奋之下,说这话的人被喷得体无完肤,又被众人怀疑他是否家暴妻子云云:“这人这种想法,有女儿的可离他家远些吧,千万嫁不得这样的人啊,一旦嫁过去,轻则辱骂,重则暴打,这哪里是给女儿找婆家,这是推女儿入火坑啊。”
一时之间,城中风气甚至为之一肃,有不少吃喝嫖赌俱全的男人也都老实了许多,也有许多跋扈嚣张的婆娘收敛了脾气。
上官雁有了戏票,回头便给了赵氏,两个弟弟眼巴巴看着,于是也给了他们一人一张。
节气过了大雪,气温一日的冷似一日,赵氏把院子前后都种了菜,已经有许多都冒出了绿芽,她又接了许多缝补的活计,或者跟素素在家里绣些花,纳鞋底,做冬衣,镇日的闲不住。
上官雁镇日窝在家里,闲时跟母亲妹妹一起说说话,也听她们说些早年的乡野八卦,剩下的晨光不是读书,便是在房里写写画画,林家倒是不大去了,只有小鱼无聊,时常跑过去跟着大公子外出,回来也说说林家又有何事发生。
“听说叶师爷想为自家儿子求娶赵姨娘膝下的玉珠姑娘……”
才说着,林家那边就打发了人来:“太太请姑娘过府一趟。”
上官雁一面心里想果然不能说人闲话,一面连忙起身,带着小鱼来了林家。
进了林家,却不是到林太太的院子,石砚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了。
上官雁:“你是有顺风耳不成?”
石砚:“估摸着姐姐快到了,我才出来的。咱们做事的人,若是连这点眼力见儿也没得,那能有什么出息?”
问上官雁:“姐姐这一向可好,在家里做什么呢?”
上官雁道:“好着的,在家自然是闲着玩耍,要过冬了么。”
说着还真打了个哈欠。
石砚就笑。
上官雁看着他的样子,好奇心又起:“我听说叶师爷——”
石砚连忙止住她:“府里是不许说这个的,你要是想知道,问公子吧。”
上官雁心想:“你们都不许说了,我可不敢问。”万一惹恼了某人,那脾气她可受不住。
果然见面之后,林承遇先责备起她来:“不使人请你,你也不来。林府这点月钱银子还看不到你眼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