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园浅笑章乜了眼新约子。
她知道喜贵说的是哪几条。
这回,给李家千金诊病,徐芳园要求的诊金足有五万两。
这的确是狮子大开口了。
不过,这价钱,徐芳园并不觉得高。
依先前孙临安所言,在李员外府上吃过苦头的大夫足有十好几位。
那些个大夫虽都被孙大夫救下。
但断过手筋的大夫,再如何终不如从前。
依孙大夫所言,那些大夫未必没有真才实学之人。
可仅仅是因为没能治好李诗玲的病,便被那般对待,实在是不公。
她要那许多银钱,是替李员外去补偿那些被他伤害之人。
一个大夫补偿千两,只能算少。
剩下的一部分银钱,徐芳园打算交给叶子均让他分发给先前施药的药房。
先前时疫施药一事,虽然吕非恒拨了银钱,但那些钱甚至不够草药的成本。
多出的那些个部分,大多是被各施药的药房摊下了的。
就拿九福堂来看,虽然好些草药都是自己找的,却也填了少说得有一百两银子。
九福堂尚且如此,其他药房更不消说。
整个临水县施药的药房得有百家,这百家药房,填出去的银钱再如何都有万两。
药房填的钱,吕非恒自然不可能再出。
徐芳园觉得,倒不如用李员外的名头将这笔钱补给各药房,再适当的给予一些补助。
如今那果南疫情到底如何,尚不可知。
徐芳园担心若是再有类似情况,施药的药房不愿再做。
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至于剩下的银钱,徐芳园想要留在九福堂,做善款,救那些无钱寻医之人。
当然,这名头还是得要挂着李员外。
她其实算不得菩萨心肠。
只是先前免费给龙潭镇上的百姓看诊时,见着了太多可怜之人。
那些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何谈看病。
…
虽然她要做的好些事情,其实名头都是由李员外得。
但这些,徐芳园统统没有写在约子上。
原因其实也简单。
李员外在龙潭镇上的名声实在太恶,她不想为恶人扬名。
可先前听了李员外的话过后,徐芳园大抵明白,李员外之所以会有那等恶名,不过是被人蒙骗。
既是蒙骗,那帮他扬名未尝不可。
反正……
除开苏府,九福堂要长久的立足龙潭镇,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
吕非恒她不屑。
苏家除了钱,一无所有。
金家倒是好,只是人金芦之隐姓在龙潭镇上,想来绝不可能愿意被人知晓。
想来想去,还是李员外最为合适。
“你!”喜贵没料到徐芳园会这般讲,登时气急,他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冷冽的低斥:
“喜贵,你让人去照顾玲儿,我与徐姑娘有话要说。”
喜贵当然不愿,可迎着自家老爷铁青的脸,到底只能答应。
“方才让徐姑娘见笑了。”李员外到底还是担心喜贵说错了话,他走到徐芳园面前:“方才喜贵没有冒犯谷……徐姑娘吧。”
“没有。”徐芳园浅笑:“他只是问了我一些这约子的事情。”
李员外听言,登时火大:“这奴才!”
“李老爷莫要怪罪,情理之中。”徐芳园轻声打断李员外的话:“这么多银子,总要问问清楚才好。”
“可是……”
“对了,李老爷,方才你有事瞒着我吧。”徐芳园忽然道。
李员外闻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