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婶在心头自嘲的笑。
竟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九福堂需要一个机会。”
徐芳园沉声道:“孙大夫也需要一个机会。”
“这男人便是机会?”孙婶挑眉。
徐芳园点点头,她唇角溢出一丝浅笑:
“今儿来九福堂闹事的人很多。”
“那倒也是。”想起今日九福堂人潮鼎沸的模样,孙婶也忍不住点头:
“今儿你将这男人治好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瞧见了,我估摸着九福堂的名声散出去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徐芳园微笑:“那便是了。”
“所以,这男人是九福堂的福星。”
虽然徐芳园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孙婶忧心仍旧不减。
“但……”
徐芳园赶在孙婶说话前笑道:
“婶子,我先给他针灸,待会儿还要去县衙呢。”
这是不愿再讲的意思了。
孙婶嘴唇动了动。
她深深地看了眼床上宛若睡死了一般的男人。
右眼不自觉的跳了跳。
替男人针灸过后,徐芳园也塞了一颗药到那男人的嘴里。
做好一切后,徐芳园方才离开。
至始至终,孙婶只是静默的在一旁看着。
她和徐芳园都没有注意到。
床上的男人脸上虽然依旧没有半点血色。
但他身上的伤口却是不动声色的愈合起来。
…
听到徐芳园和顾南弦都要去县衙,程酬卿坐不住了。
“我也要去。”
徐芳园瞥了眼程酬卿手里装着田螺的陶罐,皱眉:“为何?”
程酬卿一顿。
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何自己忽然之间就说出这等话来。
分明,他也是想要告辞来着。
可是,听着徐芳园和顾南弦商量去到县衙该怎么朝着县老爷说。
尤其是听到他们居然打算朝着吕非恒据实禀告的时候。
程酬卿终是没忍住。
据实禀告?
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徐芳园一乡下丫头不知道那县老爷的性子也就罢了。
怎地这么一大男人也不了解?
好歹也是临水县的人呢,怎么连县老爷的脾性都不知道。
程酬卿在心里嗤了一声。
那吕非恒看着是个两袖清风秉公办事的,其实内里可会拿捏县令的威风呢。
要是让吕非恒知道他们二人私自将周度这个可能也感染了时疫的外乡人收到了九福堂内。
莫说是徐芳园和顾南弦了。
就是这九福堂也怕是会被连根拔起。
那吕非恒可最是不喜底下的人越过他办事。
若是其他人要干这等蠢事,程酬卿是理都不想理的。
可是,一想到这丫头那般好的手艺要因为不懂县老爷的心思而直接给斩首了。
程酬卿就觉得心痛。
他绷着脸:“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们一起。”
这话近乎于无赖了。
徐芳园凝着程酬卿局促的脸看了一会儿,道:
“你是担心我们会被为难吗?”
“谁……谁谁担心了?”
程酬卿连忙摆手否认:
“我就是怕你们两个不懂规矩,让人家县老爷生厌。”
气氛骤然沉默起来。
“真的!”见着旁人都不吭声,程酬卿忙道:
“我不是担心你们,我就担心人家县老爷。”
“好,好好,你担心县老爷。”
徐芳园失笑:“既然要一起,那现在就走吧,若是晚了又是一阵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