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园没有解释。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微妙且古怪的。
好比她和顾南弦。
分明起初相识的时候,她一心想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是,在长久的交往中。
骤然发现,自己对他已经有了依恋。
又好比……
徐芳园看向床上男人的目光渐深。
她很难形容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
第一眼见着他,为医者的自觉让她想也不想只想要救下他。
可是当徐芳园将男人脸上的血污洗干净过后,心头却是泛起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让她觉得——
似曾相识。
“那……丫头,你可是想好了这男人病好之后的事情了?”
孙婶听到徐芳园的答案,并没有多想。
她本就不关心徐芳园对这男人是何看法。
她只担心:
“丫头,依婶子看来等他身子好利索了之后,还是将他送走吧?”
徐芳园闻言,愣住:“什么?”
“你想想啊,食肆好容易才翻修好,这还没开张了,倒是先被这种人上门,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孙婶越说越气,干脆嘟囔:
“在我看来,这人和丧门星没什么差别。”
徐芳园失笑:“婶子,你这话说的不对。”
“不对?”
“当然不对。”徐芳园笑道:“我不觉得他是丧门星。”
“为何?”
“因为啊……”
徐芳园抬眸。
她的目光在内室穿梭一圈。
她浅浅一笑:“婶子,你经常来九福堂,该是知晓九福堂没落了多少年了吧?”
孙婶被徐芳园陡转的话题弄得一怔。
但她还是依着自己所知回答了:
“很多年了。”
孙婶皱着眉,犹豫一阵过后,才缓缓道:
“丫头,九福堂的掌柜的给了你劳力股的事情,我是知晓的。”
徐芳园听言,微微挑眉。
原来孙婶竟是因为自己在九福堂所拥有的是劳力股么?
她心下豁然。
难怪方才她朝着孙婶说这九福堂有自己的一份时,孙婶没有太大的反应。
敢情是这样。
“哎,若是以前你在九福堂做事,我是半点说法都没有的。”
孙婶幽幽道:
“以前在镇上做活儿的时候,九福堂还挺有名声,可是那场大火实在将九福堂毁得不轻。”
“丫头,你分明已经知道九福堂已经不比往日了吧?”
徐芳园点头:“我知道的。”
“那……为何?”孙婶不解。
“因为我很佩服孙大夫。”
徐芳园据实以答。
她想了想,加了句:“若换做是我,可能已经放弃了。”
孙婶闻言一顿。
在孙婶看来。
以徐芳园的本事,她大可以去镇上最出名的杏林堂。
那地方才是真正能挣钱的地方呢。
不过,一想着徐芳园这丫头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考虑,孙婶也就不去多想。
她甚至隐隐有猜测过。
徐芳园这丫头之所以会愿意在九福堂帮忙,该是因着这九福堂给她许诺的条件更好。
毕竟,九福堂已经穷途末路了。
一个穷途末路的人若是遇着希望,尚且会牢牢抓住。
更何况九福堂呢。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