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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春光透过朝奸分子为纳穆泰撑起的黑纱帐,在微风中一点一滴地洒落在那一杯放置在黑色行军桌上的红色葡萄酒中。纳穆泰此前滴酒不沾,只为保持头脑清醒,准备“舌战”。他站起来,对愤怒的贝子爱尔礼说:
“大汗当初是真诚支持二贝勒征服朝鲜的。当时出征朝鲜,我八旗军占了天时:朝鲜守军疏于防守、半岛江河冰封三尺,东江明军反应迟缓后来,大汗之所以把征朝部队陆续调回国内,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征朝的天时已经失去:义军四起、春江水涨、明军反扑。”
“最严峻的是,袁崇焕为首的关宁军趁我国征朝大军深入朝鲜内陆期间,在锦州地区大筑堡垒,把明军的防线北扩至广宁城西南面的锦州无论是重修锦州城,还是抢筑离广宁城更近的大凌河堡,袁崇焕的目标都是锦州城、大凌河堡北面的广宁城!”
“在座的各位都应该记得,先汗(努尔哈赤)生前曾经不止一次在公开的场合说过,我女真族最大的威胁,既不是东面的朝鲜国,也不是南面的大明,而是西面的蒙古人!”
“五百年前,我女真人先祖曾在汉人如今生活的北方地区,建立了‘金国’;后来,它被北方大草原上的蒙古人所灭。贝子爱尔礼是否还记得,先汗生前参与的最后一战,就是西征当时尚未消亡的‘内喀尔喀蒙古’。贝子爱尔礼,你当年可是有份参与那一场西征的”
“广宁城位于大金、蒙古、明国的交界地区,只要广宁城一天还在我们八旗军的手里,大金就能有效钳制西面那贼心不死、蠢蠢欲动的蒙古林丹汗;反之,若广宁城被明军夺去,明国的袁崇焕必然联络蒙古的林丹汗,共同夹击我大金汗国的腹地!请贝子爱尔礼认真想一想,针对袁崇焕手下的明军目前屯兵于‘三岔河’、对我广宁城虎视眈眈之现状,作为女真人,我们是回国保广宁,还是继续打朝鲜?”
面对曾把朝鲜仁祖李倧忽悠得团团转的纳穆泰之质问,酒精上头的爱尔礼自知理屈,一时间无言以对。未等爱尔礼想好如何开口,纳穆泰却理直气壮地补充道:
“大汗之所以放弃对二贝勒的征朝支援,根源在于辽西走廊的袁崇焕把矛头对准了广宁城。贝子爱尔礼现在不把矛头对准辽西走廊的明军,却在埋怨我们的大汗。如此作为,实乃亲者痛,仇者快!”
参加“露天酒宴”的库尔缠、杜度、尼堪、李国翰4人纷纷赞同纳穆泰的精辟观点,而口若悬河的纳穆泰继续发言:
“根据库尔缠、杜度2人跟我说的情况,我知道,你部镶蓝旗在此次征朝战争中,伤亡惨重。对于贝子爱尔礼心里面的不痛快,我纳穆泰作为女真贵族中的一员,非常了解然而,你爱尔礼不能把气撒到我们的大汗身上!本次征朝,除了你们镶蓝旗以外,镶红旗、镶黄旗、蒙古巴林旗、扎鲁特旗,还有参与过铁山之战的阿济格镶白旗、佟国舅(佟盛年)的‘佟家亲兵连’、老额驸(李永芳)的嫡系汉军部队,全部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亡。如果,征朝战争真如你爱尔礼所说的是一个专门坑害镶蓝旗的‘局’,那岂不是我们的大汗也把自己的三千嫡系镶黄旗也坑进去了?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战争,是与伤亡并存的。请贝子爱尔礼冷静,为死于征朝战争的镶蓝旗勇士节哀。”
听完纳穆泰的一番话后,怒气消散的爱尔礼轻轻地把手中的酒杯放在其面前的行军桌上,笑言:
“先生不愧为我大金汗国的重臣杨古利之弟!虽然打仗不行,但那一张嘴,实在太厉害了!滔滔不绝、逻辑严密!我爱尔礼只是一个粗人,不像先生,长年陪伴大汗(皇太极)读书我说不过你,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