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此刻多数是麻木,不知所措,甚至坚持以为逝者仍在。
过了好久以后,程因有一天早上起床,喊一声:妈,我外套在哪儿?半天没有等到回复,正要再喊,爸,妈呢?突然明白,父母已经离开,不会再有人为他洗衣做饭,也不会有人陪他聊天吹牛。程因的心墙刹那间崩塌,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哭地肋骨生疼,两眼浮肿。
人类的悲喜是不相同的。无人可倾述,也不会有人真的想听他说什么。程因在晨光醒来,呆滞许久,终究是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人死不能复生,”程因上前解围,“寿衣,直接盖上吧!”调侃到,“他有手有脚,这么大个人,到那边,自己会穿。”心里又想,反正最后都是烧成一捧灰。
乔渡生冷淡淡地看着,三千尘界,包括程因,不过是转瞬即逝,朝三暮四的浮游。神看世人之镜,譬如见一池浮游,不知其所言也。乔渡生觉察到程因的目光正朝向自己,点了点头,“何事?”
“没事,”程因挤出一个笑容,乱说到,“你长得好看。”
乔渡生跟程因待久了,脸皮厚了不少。“嗯。应该的。”
“天有玉柱地有梁,生安亡稳世世昌。”
吴束、吴苗磕头,哭也哭不出来,沉默地磕了三个头,一言不发。原本还有一项,回忆往昔的内容。由著名殡葬歌唱家赵丹丹动情演唱,哭丧曲,在美妙的歌声中回忆与逝者的美好过往。可惜,没钱请。
吴伟雄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吴束、吴苗的记忆中也根本没有关于他的具体印象。
“想不出来就算了,”程因赶流程,不要耽误他挣钱,“说声拜拜,再见!进入下一项。”
毛湘湘惊呼,“程因,快抓住!”
盖脸巾掀开一只角,翻滚着,整张飞起,吹落到一旁。
程因无语地捡起盖脸巾,边盖边轻声说到,“我知道,你现在,此刻,就在边上看着。像跟两个孩子说说话,阴阳有别,”扶平盖脸巾,“安心去吧。”
盖脸巾丝滑地再次掉落。程因这下就没那么客气了,拎起盖脸巾,糊回去。
荣海堂的灯光一暗,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