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杜晴初长舒了口气，默默祈祷流川能脱离苦海。

冯函羽昨夜没寻到流川，很是气愤，所以去藏花楼饮了些酒，闻得老鸨近日收了一名妓，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招来一看，竟也是个绝色佳人，醉意微醺，他就动了心，同这女子定了亲事。

虽说是个，但冯函羽依旧要大张旗鼓地用娶妻的架势把她娶进门。这不仅领流川难以接受，就连曾经默默从侧门娶进来的安荷也怒了。

可能是因为先前未娶正室就用八抬大轿纳妾委实有点说不过去吧，如今正室落定，冯中书令想管也鞭长莫及，他才更显出他自己的霸道。

流川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说他不过是图个新鲜，过些日子她就会同安荷那样光有名声实无宠幸了，再者，她又没有很喜欢他，娶不娶亲于她无害，自己坐山观虎斗便是了。可还是无缘无故地失眠了。

她解释给自己说是外面太吵了。因为婚事急促，他们必须连夜布置婚宴。

娶一个，摆什么婚宴？流川冷哼一声，翻了个身，蒙住了头。

不过一会儿，她又掀开被子，坐起来，想想自己太窝囊了，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风范。立时，她下了床，穿好衣服，随手取了件火器，溜出门去。

“你这个丫头聪明得很嘛！”铃铛帮着杜晴初收拾东西，一边夸赞她。

“谢姐姐夸奖。”杜晴初回道，“但流川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铃铛语气和善。

“姐姐你为何不入宫去？若是不推荐我，你便是最好的绣女。”杜晴初觉得里面一定有蹊跷。

“话说得不错，可是我对皇宫一点也不稀罕。”铃铛说着，把一块儿玉珮送与她，“这是送你的。”

“这我受不起啊……”杜晴初没想到这铃铛竟不同于那些人，是个豁达之人。

“收着吧，日后能帮你也未可知。”铃铛诚意满满，“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报……答？”杜晴初想了想，难道是流川和她有渊源？不，她还扎自己来着。

“是啊！你替我入了宫，我也能顺理成章地留在杜府了。”铃铛见她不好推辞，却又为难，笑着说起原因。“我本就是想进来混口饭吃的，可又不愿做一个丫头尽听人使唤，正好杜府招女工，铃铛不才，得了首席，可不料大少爷说让我陪同二小姐入宫，皇宫那种守卫森严的地方我怎么待得惯？推脱不掉，只好用训练些好手的借口撑到了今天。”

“哦，原来如此……”杜晴初这才踏实了，但还有疑问，“那姐姐你手艺精巧，为何屈膝来此做个女工呢？若是自己开个……”

“什么都瞒不过你，”铃铛羞涩一笑，“我是仰慕大少爷的英容，就算他不把我当回事，能时常见他一面我也……心甘情愿了。”

“……”本想劝她不要白白浪费真心，可又觉着不合适，所以杜晴初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