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正沉浸在得意之中无法自拔，冯函羽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多么温柔的举动，根本不似他往日的性格。她想着，内心就涌起了希望，大概，这大少爷真得对自己动了真情，想必他为自己改掉了往日的戾气了，如此说来，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她越想越愉悦，竟缠着冯函羽，想要撒娇了。

“夫人，”冯函羽突然轻声细语道。

“大少爷……”流川笑着回应。

“明日我要纳个小妾进门，按照惯例，你应该在婚宴之上露个脸。”

“……”

不好，一点也不好。流川不声不响地床里面挪了挪，自觉避开了冯函羽宽大的手掌。一个安荷，一个灵清，现在还想弄一个进来，是要她们活吃了自己吗？

“我不是在同你商议。”冯函羽觉察到她的不满，心中提起一股怒气，原先的愧疚之感荡然无存，“只是通知你一声。”

“……”流川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更不知道怎么回复，心底的失望撕碎了她刚刚涌起的信心。

冯函羽正要撇下他离去时，她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好。”

姚夫人盯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流川，左右回忆了一番，也没搞懂，这唱的是哪出。

杜玄知道母亲很诧异，自己也带着诧异过来，和她耳语解释了一番。“可是母亲，”话说到了最后才发出点声响，“我也不清楚为何她会刺绣，还绣得和杜晴初一样好。”

杜晴晚坐在一旁，很不情愿地投来一个个羡慕的眼神。杜晴初的一个丫鬟都绣的比她好，她又输了一个层次。

“哼哼……”好半天，姚夫人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问道，“流川丫头，你这手法是跟谁学来的？”

“我……”杜晴初抬了抬头，看见铃铛殷切的眼神，反思了一下，道，“奴婢原是偷学了大小姐的针法，又经铃铛……姐姐的指导，才……”她又抬眼看到铃铛满意的笑容，“才能做出这等。”

“不错是不错，”姚夫人点点头，“不过这次是为了给二小姐选陪同入宫的丫鬟，我看你一心伺候大小姐，所以觉着……”

“奴婢……”杜晴初话到一半，又憋了回去，抛下流川确实不太地道，也不符合流川的性子。

“母亲，她是惹了大祸才溜回来的，”他耳语了几句，又恢复正常语气，姚夫人显然露出点笑意，“再说要是冯大少爷知道咱们私藏他指名要的丫鬟，和咱家生了嫌隙……”

姚夫人似是在和他对唱一出好戏，“可我担心她不能实意伺候晴晚。”

“那就把她送回冯府，让冯大少爷处置好了。”杜玄应和。

“不，夫人，奴……奴婢定会好好照顾二小姐！”若是被送回去，流川了就前功尽弃了，“只求……夫人莫要让奴婢回冯府！”

“看来你很明事理嘛！”姚夫人满意地笑道，“还是老管家会调教子女！给你一次机会，下个月初，你和紫竹一同陪大小姐进宫吧，这些日子你就跟她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