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骑着全大兴最快的马种来到欢谊坊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北南两城的兵马司正在协助东城兵马司扑灭大火。
飞鹤银袍服的控鹤军,被死死按在地上被人用铁链捆成粽子的白莲教徒,刚打完架坐在地上直喘气骂骂咧咧的东城兵马司官兵……
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与呼唤他的声音,终于,傅时卿在一个巷口看到他最想见到的人的背影。
沈漫漫正叉着腰,单手揪着书贩的衣襟吼:
“我千叮咛万嘱咐,说过多少遍不要把我的话本放在书店里卖,你倒好,瞒着我给我悄悄地卖,你阳奉阴违赚了钱,结果就是我遭了殃,你知道我不能写话本的痛吗?”
圆脸青衣小书贩举手作投降状:“富贵兄富贵兄,小人一时财迷心窍……哎,不过说来奇怪,为何富贵兄您能平安无事呢?”
他之前很是愧疚为了多赚钱把沈漫漫的话本放书铺里卖,结果害了自己更是害了沈漫漫。前些日子他良心不安,以为沈漫漫死了,给她连着烧了好几天的纸钱,还落了不少悔恨的眼泪。
今晚他傻傻地愣在原地看刀光剑影的厮杀,也是由于见着了以为她死去的沈漫漫。
傅时卿安静地站在不远处,不上前也不后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漫漫,起初借着冲天火光,见她蓝色锦袍上一处处暗色污渍,还着急地以为她受了伤。
如今还能活蹦乱跳中气十足地骂人,就知道她平安无事,他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沈漫漫看着小书贩疑惑又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神,哼了一声,拽酷道:“知道为什么吗?傅时卿,我的!”
她这么一声大喊,傅时卿自然听见了,错愕之下捂住了嘴,心里却狂跳不已。
一旁看热闹的赵逍遥突然看了傅时卿,下意识喊了一声:“公子?”
傅时卿?!!!
沈漫漫揪着小书贩衣襟猛地松了,一卡一卡像是机器人没有润滑液那样悲壮地转身,不是狼来了,傅时卿的确站得挺拔如松地在不远处。
———“死了死了死了,傅时卿不会听到了吧?呜,我就只是像装个逼,怎么就好死不死让他听到了呢?”
傅时卿一步一步向沈漫漫走来,沈漫漫垂下头,飞速在心中酝酿好的道歉话还没脱口而出,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沈漫漫:“?”
傅时卿把她越搂越紧,仿佛想要把她砌入自己身体。他贪婪地感受着沈漫漫的温度,萦绕在她发丝上的香气,她满身旁人的血被他抛之脑后。
赵逍遥眼疾手快捂住顾七七的眼睛:“少儿不宜,小孩子不能看,嘶,七七你别扒拉我的手。”
沈漫漫这下是彻底懵了,双手打开着,不知傅时卿这是怎么了,轻声问:“大人?大人?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有。”
说罢,傅时卿用下巴蹭了蹭沈漫漫的头顶,又闻了闻她的头发,一点放开她的意思也没有。
———“啧,也不知道傅阎王你今天又受了什么刺激。”
沈漫漫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傅时卿放手,便用力地推开他,傅时卿没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错愕一下后也没有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