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漫那边战得如火如荼。
皇宫,御书房。
夜荡、傅时卿还有七名大臣正围着一张大兴疆域地图商议要事,一名御林军在御书房外道:
“陛下,门外有一名控鹤军求见。”
傅时卿轻褶剑眉,垂下沉思的眸子猛地抬起,隐隐感觉不妙。
夜荡与傅时卿对视一眼,即刻慵懒地靠着摆放地图的红漆描金龙纹大桌,他抱着双手道:“进来。”
语毕,一名控鹤军入内后单膝跪地,沉稳又简捷快速地交代:“启禀陛下,首辅大人,千岁湖欢谊坊出现白莲邪教,坊内有少量画舫游船被烧,伤亡者尚未统计,根据顾七七小姐的描述,”
“等等,顾七七?”
傅时卿罕见地打断别人说话,凝眸直视着那位军人,语气渐渐着急:“夫人也在那里?”
报信的军人点头:“是的大人,顾七七小姐在我们这里报完信,就带走了洛溪军医回去。但她有提到夫人无事,是那里有三十余位白莲邪教围困住了突厥六王女,十余名巡城的东城兵马司正与他们对峙,已有三名兵马司的人负伤,控鹤军在顾小姐来后已迅速出兵。”
傅时卿听完,对着笑容意味不明的夜荡道:“陛下,臣要去看看。”
他福了福身,转身就走,步履不似平日的沉稳。
“爱卿慢走。”
夜荡前一刻还吊儿郎当地说话,下一秒便满脸阴鸷地扫视御书房内的心腹大臣:
“传令下去,朕不要在明早的朝堂上再听到招安白莲邪教任何一人的话,违者一律午门斩首。”
大臣们惊恐地扑通跪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夜荡是明君,可若没有傅时卿扶持,也会变成暴君。
皇宫内不得疾驰,夜荡却给了傅时卿特权,他从皇宫一路畅通无阻地奔向欢谊坊。
焦灼,不安,恐惧,皆在傅时卿心里蔓延。
报信的控鹤军所说是两刻以前的事,那顾七七入军营期间,沈漫漫是否安好?
他记得自己骑这般快的马时,是北伐那段日子,驰骋疆场上,所感到的是热血沸腾的快意与屠戮北狄的杀意。
战场上的死亡气息肆虐没让他有丝毫恐惧反倒让他亢奋,如今沈漫漫的安危却让他乱了心神。
今日中秋,他算准了沈漫漫想出门玩,就留下几乎每日伴随自己的赵逍遥,顾七七身手尚差,他怕她护不了沈漫漫周全。
沈漫漫嫁给他后,他就把她当成了妻子,不过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沈漫漫就像他娶回家摆放的花瓶,全京都最美的一樽。
可他渐渐不知如何,喜欢冷着脸逗弄她,喜欢看她可怜巴巴地求着他,喜欢她受它威胁委屈妥协后安安静静却在心里狠狠地骂她,喜欢她一声声喊着他“大人”“夫君”,喜欢她眼睛里灿若星辰的光芒,喜欢她……
傅时卿纵着马,自嘲地摇摇头,他栽了。
他喜欢的不是沈漫漫哪些地方,而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喜爱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