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漫又坐在垫子上再接再厉地哼哼唧唧一会儿,实在嗓子累,可怜巴巴地朝已经端坐在内室一头书案前的傅时卿,压低了嗓子道:“大人,您觉得可以了吗?卑职叫的时间有些长了吧?”
傅时卿正襟危坐地在书案前,书写着什么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沈漫漫:“你觉得长了吗?”
沈漫漫大骇,心道不好:难道是……短了吗?嚯,傅时卿,你很自信嘛!不过这男人很小气的,睚眦必报,我不能说太短……
她笑容可掬道:“不长……就是……卑职累了,要不今天到此为止?”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冷脸的傅时卿,暗暗期待他点头。
傅时卿的食指在书案前缓慢地敲了又敲,轻声道:“停吧。”
接着,他吩咐外面的人拿热水到浴室,拿完就离开,不用服侍,不准进内室,只能拿走内室门外的喜被。
沈漫漫无聊地坐在垫子上,不一会儿便打了好几个哈欠,累了一天,头也在一点一点。
“沈漫漫。”
听到傅时卿的低沉声线,沈漫漫霎时脑子清醒过来,她迷糊地睁开眼,望向仍在书案前的傅时卿,道:“怎么了,大人?”
傅时卿的手里已换成了一本书,语气平和地道:“去沐浴,然后就寝。”
说罢,他又收敛起目光,继续在麒麟纹烛台前看书。
沈漫漫揉着眼睛,道:“谢谢大人。”
傅时卿的耳机极佳,她抱着衣服步入浴室后,开始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一会儿,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飘进,他猜想沈漫漫是用了玫瑰花泡澡。
这时,他发现了自己总在留心沈漫漫的动静,皱了一下眉头,暗道:惑人心智的妖精。
这么一想,又唾弃起自己来:傅时卿,我不准你再注意她。
他放下了怎么也读不进的兵书,重新拿起紫檀狼毫金丝楠木笔,打开一本厚厚的书籍,取了
一小打宣纸,开始这写起来。
剪裁周正的纸上,全是经文。
沈漫漫沐浴完,回到内室,远看傅时卿认认真真写着什么,也不敢走太近,万一看到了什么机密就小命难保了,问道:“大人,我就寝的时候能不能只穿亵衣。”
傅时卿写的一撇可以歪得不像样,抬头呵斥道:“不可,这像什么话!”
“可是大人,我除了亵衣里面还有……”
“闭嘴!”生怕沈漫漫又说出一些虎狼之词,傅时卿厉声制止道。
一晚上,他对沈漫漫的认知又多了不少,真真是想气死他。
沈漫漫不服气地扁扁嘴,道:“可是大人,屋里的五处都有冰块鼎,但是我想睡得舒心些嘛,求求您了大人,我会钻进被子里才换下外衣,一整晚都裹着冰凉的丝绸被入睡,绝对不会看坏了大人的眼睛的。”
她最怕热,内室里已经很凉快,但是在将军府的时候睡觉她都是脱了亵衣睡的,为了自己的优质睡眠,就算面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傅时卿,也要争求自己的福利。
傅时卿抬头瞧了一眼她,沉声道:“可。”
“谢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