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头静心听完牛敬宗的话,频频交头接耳,须臾,牛悠反倒是问吴嵩,娃娃,牛敬宗此言属实?
的确如此。
好,你既有心,这个主我老头子就替牛顺做了,倒也是那一老一小的福分。十岁的女娃了,再过四五年就到了出阁的闺龄了,你要是看得起,纳来做一房通妾也好。
如此,晚辈谢过诸位高辈成全,日后定竭尽所能赡养她们。吴嵩不禁汗颜,通妾?这都哪跟哪啊,十岁的黄毛丫头而已,老头子的想法未免也咳咳。
区区小事尔,不足道哉,娃娃,来来来,继续吃酒。
没人能理解身份高贵的吴嵩因何会这么重视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年将半死的老妪,就好像吴嵩不理解牛老爷子能说出通妾这么恶劣的俗词。
黄昏之时,这顿饭终于是吃完了。
晚霞的余光撒在蜿蜒的小路上,庄子上错落有致的农舍发出袅袅炊烟直没进浅浅的云层,鼻孔里依稀能闻到麦秆燃烧的味道,吴嵩欣赏着醉人的田园风光,脸红得好比挂边的云霞。
蒙毅静静地走在吴嵩身后,看他这里敲敲,那里看看,路过的庄稼汉纷纷向两人躬身行礼,他只是微微点头,不明白一个抛晒粮食的木叉子有什么稀奇的,吴嵩竟能拿在手里端详半天,还饶有兴趣的舞弄半晌才肯还给满脸囧瑟的老农。
一条潺潺流水挡住了吴嵩的去路,流水旁是一处简陋的草舍,牛叔在这里折道回了家。
蒙毅也停了下来不再向前,驻足在流水旁的老槐树下。
一个花甲老妪坐在门前的流水边,小河对面是成片的庄稼地,绿油油地,长相十分喜人,可老妪却愁眉不展,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如今家中唯一的男丁死在边关了,孙女还小,自己也到了能吃不能动的年岁,日后自家的耕地谁来负责播种和收割呢?
奶奶,你在看什么呀?芸娘从草舍里走了出来,手里帮着一个粗糙的陶碗,里面盛着金黄的粟米粥,看奶奶望着自家的耕地发呆,她好奇的问道。
今年的稷谷长得可真好呀。老妪悄悄抹了抹眼眶,嘶哑着嗓子答说。
阿爹死了,牛叔带来了官府的话,我是女子,不得承袭阿爹的功爵,所以只能赏一些抚须的银钱,要不然我们也能像牛叔那样有一个奴仆的,这样就有人来给我们干活了。--奶奶,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