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只有一个共通的特点。
就是因饥饿而带来的面黄肌瘦,有的人甚至还患上了风寒病痛,面如枯菜,死灰一片。
其次,除了蓬头垢面就是衣不蔽体。
大秦政令施行之神速令人咋舌,从简陋的窝棚来看,他们应该都是近两日搬来此地的,釜罐下的篝火痕迹也还很新。
庄户们在好奇华衣男子的来由。
吴嵩则在心疼庄户们的处境。
天呐,这难道就是大秦治下的农民?不是都应该像蒙庄那样子的么?
眼前活生生的景象带给吴嵩的绝不只是视觉上的震撼,还有心灵上的。
美好的幻想在瞬间便被击得碎粉。
庄户里有个年迈的长者看了吴嵩好半晌,在两个后生的搀扶下欲上前问话,却见眼前男子身后疾步涌上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士。
大胆庶民,爵爷面前,还不快快跪地见礼!为首家将快步上前,腰间佩剑已经拔出一半,吴嵩认得他,这个精壮武士叫尤英。
爵爷?老者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说话间立即弯腿跪拜。
拜见爵爷。
其他庄民见状,纷纷跪地纳拜。
吴公子放心,这些都是良家庶民。老管家见吴嵩木讷不语,以为是吴嵩担心这些庄民出身不良,上前施礼道。
在大秦,不少犯法的徒隶或刑徒也会被当做奴隶一并赐给有功之士,这是很常见的惯例,如一级公士,就能得一奴仆供其差遣。
都起来吧。
谢爵爷。
你叫什么名字?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吴嵩走到一个脏兮兮的男孩面前,蹲下身子问道。
那男孩和芸娘年龄相仿,赤着脚丫子,吴嵩问话的时候,他还在偷偷的瞄芸娘,见有贵人问话,第一反应是往后退了一步。
安。男孩躬身伏地,低声地答出一个字。
吴嵩点点头,自礼崩乐坏的战国开始,普通百姓,准确的说应该是庶子,身为社会最底层的劳动机器,这些人有没有姓已经不重要了,只有出身较好的贵族或是有文化的人才有姓和氏,目不识丁的庶子有的会以国作为自己的姓,有的则干脆以出生时的景物或者事件来做名。
如母亲在分娩时险些因难产丧命,则叫惊;或是天降大雨,则有可能叫雨或是雷;恰巧有客登门,叫宾;亦或是由于营养不良,出生时皮肤黝黑,也有可能会被父母取名叫作黑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庶民也能有姓,就是家主赐姓。
相比因犯法而被削名打入奴籍,无名无姓的奴隶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