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灱报官以后,段乾林更不愿再让他一个人上山习武。
如是蒋宗余那疯子起了杀心,尽管他有些功夫,多来些人,谁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两人不可能只为自己心中猜想而放弃练武。所谓艺高人胆大,在他们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依旧每日上山下山,互相学得不少武术,还创造了一些新法,要说起来,总结一下,写下一本简单书籍,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杨炎灱确实没那精力,段乾林又不擅长书写之道,所以一拖再拖,不能满足胖子心愿。
一日,两人依旧来到虎头山头,天刚亮,刚走上阶梯,则见一人已在此地。过去鲜有比他们早到锻炼之人,二人立刻警觉起来,环顾一周,好像并没有埋伏之人,心下稍宽,以二人身手,面前一人要讨些便宜,并不容易。
杨炎灱走近一看,那人着一身青衣,回过头来,依旧面带一丝复杂淡漠的笑意,正是通缉犯谭仲。
段乾林并没见过此人,只是警觉无比地盯着谭仲,杨炎灱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来找自己,看来蒋宗余真的发疯了,不自觉握紧了手中铁棍。
谭仲见了他,停了很久没有说话,见对方二人紧张,依旧平静冷淡地说道:“我今日前来,可不是帮人生事来了,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一人打不过你二人,倒是你们现在可以将我擒拿住,送去官府领赏。”
段乾林冷哼一声,认出对方身份,说道:“正有这个想法。”
“呵呵,倒也不是那么容易。”谭仲说道。
杨炎灱拍了一下段乾林,向前问道:“先生今日来,想必也不是为了闲话家常。”
“自然没有这闲情逸致,来只是想告诉杨公子一声,蒋大少爷早在策划对公子以及你师徒几人下手,只是时机不到,不过也是早晚的事。”
杨炎灱觉得奇怪,问道:“难道不是先生动手吗?今日又为何前来告之?”
“哈哈,世人皆只以为我谭仲为万恶之人,却并不知缘由。我虽身背人命,却从不滥杀无辜。”
“如此说来,先生是替天行道了?”
“可以这么说。”
“这不过是杀人越货的借口罢了,若人人都以自己私人好恶而决定别人生死,和那蒋宗余之辈又有何区别?”
“呵呵,我没有读多少书,自然没有杨公子这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我杀那三人都是十恶不赦的该死之徒,内心并无内疚之情。那北边的战事,死之人都是如你这般的年轻娃子,难道他们该死?那逃荒的边关百姓,被流寇劫杀,难道他们该死?我杀的那些个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恶霸,反倒成了罪人。世道渐乱,不知道公子读的那些圣贤书能不帮这世道讨些公道?”
“这等事情古来有之,岂是我一书生之力能为之?”杨炎灱被驳得有些难堪,只能如此说道。
“那读书来何用?”谭仲语气里充满了轻蔑和嘲弄。
段乾林听得不服,说道:“那陆老五已把宅子抵押,你们还要痛下毒手,难道这也是你所言的正义之举?真是笑话。”
“哈哈,这位公子谬矣。你又有何证据陆老五是我所杀?有目击者说过,杀人者总共三人,我谭仲杀一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之人,哪还用得着三人?”
杨炎灱觉得谭仲说得有些道理,说道:“哦?如不是你所为,那会是谁?”
“虽不是我,但肯定和蒋家有关。你们以为我是那蒋家得一条狗,为钱办事,却不知道有些钱挣,有些钱我不挣,我不干的事,蒋家也拿我无可奈何。陆老五是蒋大少爷另外找人做的。”
“想必是告示贴了出来,害怕陆老五举报而杀人灭口,这不难理解。只是为何今天先生要至此告诉我这些?”杨炎灱问道。
“杨公子有些头脑。那日陆老五遇害确实是因为那一贴告示,见过我的人只有你和陆老五,平日里饭店老板和擦身而过之人不一定记得,也不知道我的去处,唯一知道我为蒋家办事的只有陆老五,所以他很快被害。我来告诉你这些,是因与你有一面之缘,年纪轻轻,能文能武很是难得,如以后被人暗算,非常可惜。如今我与蒋少爷已经生隙,帮助你也是帮助自己。”
“你和蒋宗余如何生隙?”杨炎灱并不敢全信对方说的话,一定要将事情问得仔细一些。
“全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