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严浩淼跌在地上,脸着地,书生扶之不及,不觉哎哟一声,盯了严兄一会,见这家伙好像躺在地上睡着了,正要将其抗在肩膀上,带回书院寝室休息一下。
他却突地一下从地上站起,好像触电一般抖了抖身体,笑了两声,说道:“我没有醉,嘻嘻。”疾步向前方走去。
这还没醉,怕真是遇见鬼了。杨炎灱松了一口气,对方还能走,自己就不用像抗尸体一般抗个酒疯子回去,毕竟自己也喝了不少酒。
严浩淼冲了两步,突然看见月光下自己拉长的身影,抬头望月,大声说道:“快看,有月亮,有月亮呢。”
杨炎灱再不想这人在院内发疯,如此喧闹,一会引来书院管事先生,惹来麻烦。
抓着他的手臂,笑着说道:“是,是,今天月亮很圆,咱们快些回屋。”
“那么早回去作甚,有月亮就有浪漫,我要浪漫,我要雨涵。”
杨炎灱听见他呼唤的名字,知道这一定是他的意中人,一定是为情所困,酒后吐真言,感叹这世上,为儿女私情伤神的人还真多,随意碰见一个,都是如此,瞬间联想到自己,还真是幸运。
“你有没有女朋友?”严浩淼问。
杨炎灱不知女朋友具体为何意,猜测可能是相好的意思,答道:“我已有婚约。”
“嘿,你小子看不出来,居然连老婆都有了。我就没你幸福。”
“难道是和相好的闹矛盾了?”
“嗨,我还闹什么矛盾,根本就不敢有相好,学校知道了,老妈知道了,要倒大霉的。”
“哦?原来你们书院管理如此严格,连这种事情都要管,这都是人之常情嘛。”
“说是那么说,可是要耽误学习啊。考不上大学,以后做什么还不一定,没面子是大。”
这一点杨炎灱还能有一些体会,要不然怎么会等到一年以后才能和柳儿成婚,看来不管哪个世界,在成家立业这个事上的选择,都是类似的。
严浩淼说了几句,就没多少力气说话,终于被杨炎灱扶进自己寝室。
当然书生也不太会照顾别人,将他放在自己床上,盖上薄被,自己则在地上铺了一床睡下。虽然有些担心他,但自己也是微醉,躺下后就很快睡去。
天明后起床,严浩淼已经离去,还是那样来无影去无踪。
杨炎灱揉了揉生疼的头,还是坚持穿好衣服出门上山练习,柳儿今天又偷偷在半道上等着,一见他脸色不好,嘴巴翘了起来,怨道:“你额头上的伤没好,这几天不知道又干什么,脸色这么差,一定是喝酒了。”
杨炎灱摸着额头笑了笑,看见柳儿就精神了许多,把昨夜和严浩淼的事简单说了一通,柳儿根本没有兴趣,只担心他又认识一些不明来路的人,对他不好。
……
城重告示处,每天都是人头涌动,毕竟在这信息封闭的社会里,这是人们获取官方信息的重要渠道。
朝廷的事,普通老百姓自然是插不上手,很多时候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却丝毫不能减少人们对朝廷大事的热情。
各种消息贴出来,大家品头论足,就算不识字的老农卒夫闲暇时间也会在这里坐上一会,听识字秀才们大声念一通,再评论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很多时候并不是人们有参与朝政的热情,而是图个热闹。
今天告示处又贴了一个通缉令,一张画像下面写着通缉犯的犯罪行径,下面盖一个官印。
人们早已见惯不怪,并不知道这些通缉令贴出来以后,有多少人最后被抓住,有多少人逃脱惩罚,这些人干了些什么坏事儿,他们倒感兴趣得多。
这位被通缉的人名叫谭仲,大概是排行家中老四,才有此简单的名字,罪行是杀人,杀了三人,具体是怎么杀的,有何恩怨,通缉令上并没有写仔细。
“此人太过凶悍啊,背了三口人命,怕是很难逃脱官府的追捕,抓回去死定了。”人群中有人叹道。
又过几个时辰,大家懈怠下来,人群慢慢散去,一阵风吹来,只剩下告示贴纸角呼呼作响。
一人缓缓走过,看样子刚再外面消遣而来,这人满面愁容,最近有些不好过,买的宅子被别人用非常手段夺了去,逼迫自己的那人再没有出现在七台城,去报官又没有证据,衙门不可能根据自己一面之词定罪,况且蒋家在当地衙门熟悉,不会使用刑讯逼供的手段。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实力不够。
“等老子以后发达了,定会让他们好看。”陆老五心中骂道,受了这等窝囊气,谁也放不下。
他走过告示区,被那今天贴上的告示惊了一下,立足仔细看了半晌,立刻激动起来,甚至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告示上的那个画像,不正事那迫自己按手印画押的凶徒么?
想不到蒋家为了自家的利益,居然敢窝藏逃犯为自己办事,真是胆大包天啊,这次不管有没有证据,先去官府举报,如果在蒋家搜得到人最好,不光自己的宅子有可能收得回啦,蒋家怕也要完了。
想到这里,陆老五又喜不怕,拽紧了拳头,紧张得不的得了,加快步伐要向衙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