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反应倒快,知道这个地方破不得,立即一动不敢动,另外几人冲在半路上,见状立刻止步,差点一个踉跄倒下。
“都不要动,要动,只怕要出人命。”青衣人说话声音并不大。
刀疤哼了一声,说道:“我就不信你敢杀人。”话音刚落,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再看,已有血渗出。
几个兄弟才真正被吓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蒋宗余看到全部过程,也被眼前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大家都住手。”又转头对青衣人说:“这位朋友且冷静,今日我们兄弟几人只为喝酒,不想生事,有甚得罪之处,还请高抬贵手。”
青衣人笑道:“我在这城里,只是一过客,更不想为此等事情纠缠,只是你这朋友欺生,又想以多欺少,是何道理?”
“哈哈,今日天气炎热,诸事烦躁,我这朋友脾气向来不好,今天被先生教训教训,也算学了一些道理。想必你也不想生出人命关天的大事,若引来官府,并不见得轻松。”蒋宗余说道。
“话虽如此,我浪迹天涯,虽不想生事,但也绝不是怕事之徒,就算出了人命,我也不会害怕。”青衣人平静说话,却全身仿佛笼罩一层阴郁之气。
蒋宗余心想今天一定是遇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不是江湖中唬人的混混,不敢任意妄为,说道:“我想来敬佩有真材实料的好汉,大侠如有兴趣,不如暂且放下手中利器,坐下来吃一杯,就当我蒋宗余为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对青衣人的称呼,已经换成了大侠。
青衣人始终满脸笑意,说道:“小兄弟说话倒是中听,也罢,我对他的命并没有兴趣,还给你也行,谅你们几人,也不能将我如何。”说完,将手中一动不敢动的刀疤推了出去。
刀疤心里就算一万个不服,此时也不敢再去纠缠。
青衣人哈哈笑了两声,快步欲出酒楼,说道:“我这酒钱和打坏的器具,就有劳蒋公子了。”
“且慢。刚才说过,大侠如果赏脸,可以坐下来吃一杯。”蒋宗余说道。
“不过我没有这兴趣。”
“我乃城中蒋家大少爷,大侠如有甚要求,日后可以见我,我恭候着。”蒋宗余望着青衣人背影喊道。
青衣人头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中。
待蒋宗余和刀疤商量好后面一系列事情,又吃了一些酒,陪了酒楼的损失,几人才悠哉游哉各自散去。这似醉非醉的状态,一年之中,大概有一半时间如此。
蒋宗余搂着姑娘,一路小哼,眼看快到了自己府上,轻声对那姑娘说了些什么,那姑娘哼了一声,骂骂咧咧走了。
蒋宗余看着自家忽明忽暗的灯笼,理了理衣服,径直走去。蒋府在这城里,还算大气,但也没有阔到要请护卫守门,家中只有几个家丁而已,商铺里的伙计都在城中有自己的住处。
拐角行至昏暗之处,突一人影跳将出来,一把冰凉的刀尖抵住蒋宗余后背。蒋宗余的酒被吓得醒了一大半,心想自己在这城中还没有得罪谁这么严重,要自己的命。
只听见一个声音道:“不要乱喊,不然我这么刀就钻进你的肚子。”
“大……这个大哥意欲何为?”蒋宗余额头上,背上都已冒汗。
“哼哼,想不到这七台城人们说的蒋家,练个护卫都没有,难道不担心有人像我几天这样半道谋财害命?”那人道。
“英雄有所不知,我家做了数年正当生意,与城中邻居交好,不曾担心有人加害。今天英雄倒是提醒了我,应当重谢才是。”
“哦,据我所知,开当铺放放高利贷,可都是些乘人之危的行当,与人交好,我可不信。”
“英雄谬赞,且松开刀子,我与你细细道来。”
那人手中的刀又往前微微一送,蒋宗余赶紧把腰往前一挺,说道:“英雄有所不知,这世道混乱,放钱给那有需要的人,也算是积德积福,解了别人的燃眉之急。你设想,如你要在亲戚邻里只见借五百两银子,有没有会借给你,就算父母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我们这个行当,借出去的不光是钱,还是满满的爱心,人间大爱啊。”
“哈哈哈,今日所见,蒋少爷果然巧舌如簧,奸诈无比。也罢,我在这里来不是为了听你自圆其说,名人不说暗话,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蒋少爷能不能信守自己的承诺?”
“什……什么承诺。我在外交际甚广,承诺数也数不清,不知道英雄说的是那件?”蒋宗余一头雾水。
“看来蒋少爷是个健忘的人,刚说的话都还热乎着,就忘了?”那人手中的尖刀又往前挺了一挺。
蒋宗余眼睛快速转着,脑子终于想起了什么,急声道:“不忙。我想起来了,难道英雄就是刚才酒楼那位大侠?”
“呵呵,一会英雄一会大侠,我也难得适应得过来。”
“大侠既然来了,怎么送这么大个见面礼,让我好生恐惧。蒋某刚才说的话,肯定算数,不知大侠又何指教?”蒋宗余猜出对方身份,轻松不少。
“指教倒是没有,只是在下路过此地,手头有些紧张,想赚些银子再走。”
说起银子,蒋宗余立即警惕起来,血可以流,钱不能乱花,冷笑道:“原来是劫道的。”
“行有行规,我虽然挣的不是什么光彩钱,却不是那拿钱不干事之人,赚钱但凭个技术。”那人道。
“不知大侠有何技术?”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技术。”
“说这话的人倒是挺多,让我如何信你?”
“办完事再拿钱,不过蒋公子可不要起别的心思,不然再若今晚,可不敢保证我这刀能恰到好处。”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