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宗余此次溃败,对他影响颇大,严重打击了士气。不光程俊杰早就嚷着要退出帮派,有一部分也觉得帮派实力不行,嚷着要退出。很多被欺负的老实人知道此事后,黑暗中发现了一丝曙光,纷纷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刘书杭,想为自己伸张正义。
刘书行倒是热心,基本上有求必应,从中使了不少手段,教那些老实同窗不再交钱。年纪轻轻就享受着被大众信任的荣光,确实不易。
这就动了蒋宗余的根基,眼看在书院内收的钱越来越少,怎能心中不着急。本就收入不是很多的十三鹰,又少了这么一笔,不管从利益上,还是江湖颜面上,都是无法接受的事。这笔账除了算在明理作对的刘书行身上,当然当日出面帮忙的杨炎灱也逃不过连带责任。
当老大刀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感到震惊,平日里略显稳重慢吞吞的态度变得怒不可遏,一拍桌子,说道:“我帮同七太保素无恩怨,甚至还有一次亲密无间的合作,这次想不到在关键的时候吃我们一道,想我们十三鹰在这城里从没吃过亏,今天被人暗算,是我们太大意,太相信人,以后引以为戒。此仇不报非君子!”
猴子没见过老大发这么大脾气,小心问道:“大哥,准备怎么报仇,现在我就去联络其他兄弟,杀入胡同,让那李大宝跪着给我们道歉。”
刀疤看了一眼猴子,恢复了平静,说道:“不急,我觉得事有蹊跷,上次我们夜里在城外被人暗算,折了咱们老二,想来想去,在七台城里能有如此手段的帮会里,只有七太保。我一直在怀疑他们,只是找不到他们下此毒手的原因。再一细想,这李大宝近年什么钱都赚,前面和我们闹得最厉害的是那南家四兄弟,如果南家四兄弟暗中找到他们,趁我们不备下毒手,这样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
蒋宗余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那南家四兄弟要给李大宝拿多少银子,才能请得动几位,还死了人,官府现在还没有结案,他们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猴子不管那么多,说道:“哪里管那么多,我们拿着武器,夜袭李大宝巷子,至少也能伤他,他晚上睡觉睡得死死的,砸了窗子进去,用布口袋一罩,一阵乱棍打了就跑,我跑几十丈远,过去村里人都跑不过我,谁反应得过来?”
刀疤瞪猴子一眼,骂道:“就你聪明,你能跑多快?我能认识你,还不是因为你偷馒头铺里的馒头,人家骑马来追你,你照样没跑掉,要不是遇见我,你早就被别人拔光衣服游街。别人怎么反应过来的?”
猴子依旧不服,说道:“那是我对路不熟。如给他罩一布袋,情况就不一样了。”
“蒋老弟和他那小徒弟交过手,说说是什么情况?”刀疤问蒋宗余。
蒋宗余被问得脸上发红,说道:“说起我和那书生,我就一肚子气。我们书院的事,收不到钱就是因他而起,也是那李大宝从中作梗,这次和刘书行的事,也有他参与,可见我们很多事情,和七太保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大哥小心谨慎一些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八师徒,李大宝早年就是这城里的流氓混子,自不必说,那七个徒弟都再他那里学了一身不知道那里来的邪门功夫,那日书生和他那院内好友两人就打倒了我们这边五六个人,再加上近日来,书生和刘书行有了一层关系,如果我们明着去报仇,他们惹急了,再去联络上南家几兄弟,我们的难度非常大。”
“对,你说的也是我考虑的问题,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刀疤若有所思。突然又向蒋宗余问道:“听猴子说,那书生还夺了你相好?”
蒋宗余更气了,但又肯承认,实在太没脸面,说道:“那魏柳绪倒算不上我的相好,女人嘛,我蒋宗余身边自然不缺。魏家也攀不上我蒋家,不知带谁他娘的在外面传来传去,都是胡说八道,书生一穷乡下人,能抢了我的女人?是我不在意而已。”
这话本来是猴子说给刀疤听的,一听到蒋宗余骂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不能主动承认,胸口起伏好久才平息下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如今是我十三鹰兄弟,男人在江湖上闯,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抢了女人,为了一张脸,这种事情不能忍。”
蒋宗余被这么一撩拨,顿时来了火气,说道:“确实,如今不光是被夺情,还动了我在书院的收入,哪能继续下去。但凭老大作主!”
“唉……大哥我也是知道,一定为你,为我们出头……”刀疤欲言又止,看着蒋宗余没有反应,对猴子说道:“猴子,你和梅梅相好,难道不叫梅梅劝劝那魏姑娘?”
“嗯……她们虽从小长大,不过梅梅总在外面,这几年没有多深的交往。那魏姑娘成天在家,照顾父亲,很少出门,梅梅并不能劝说。”猴子解释道。
“废物,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这个样子,还想怎么攒钱娶梅梅过门?现在这个世道,没钱怎么娶媳妇儿,没钱怎么找人办事,李大宝那帮人,如今都打到我们门前了,大家不努力挣钱,怎么去联络各道上的朋友,以后还怎么发展?”刀疤恨恨地说道。
“这……”猴子不明白,这些事情,你当老大的今天来责备我,是个什么道理。
蒋宗余一口接道:“不就是钱么?咱们帮名满七台,哪能为区区一点钱而失了地位。钱,由我负责,我去咱老爷子那里筹去,此次,我定将那李大宝和刘书行一网打尽,为我们十三鹰立威。”
“这怎么好意思?你我兄弟一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好意思再说钱的事?”刀疤拒绝道。
蒋宗余报仇心切,说道:“无妨,既然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有钱,大哥有江湖地位和威望,还怕事情不成?我出一些钱是小事,况且,打败了敌人,钱自然就又到我们这里来了。这只是一小笔投入而已。”
刀疤哈哈大笑,说道:“说得甚好!李大宝有一帮会打的徒弟,咱帮里也有会做生意的兄弟,会打又如何?始终不如会赚钱,会赚钱,才能真正行走江湖,我看这次我们是赢定了。”
三人终于意见一致。刀疤就去联络江湖上的各道朋友,好酒好菜招待,暗中约定好,在不久的将来,如果和七太保发生了冲突,一定站在自己这边。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酒桌子上肯定是要称兄道弟,拍胸脯说大话一番,恨不得马上就提刀将那李大宝一干人等斩于马下。
待酒醒后,有的人才反应过来,李大宝原来和自己还有一定交情,知道暗中有人使坏却不吭声不符合江湖道义,再加上那刘书行可是衙门子弟,谁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找麻烦。一顿酒饭就想收买自己的良心?哼,笑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大宝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能大意,给杨炎灱私下打过招呼,一来注意自己人身安全,二来不要在书院过于冲动,被书院处罚,影响学业前程。
杨炎灱性格不张扬,冷静一些难度并不大,再者每日练武行踪并不一定,时间是在早上出门晚在城东巷子,那些混子早上哪起得了那么早得床。再加上有段乾林这个硬汉陪伴练武,安全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