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脱粒机造成的这三天,众人心中都长了草,无事时就在家中一块嘀咕,一会念叨好,一会念叨坏,李贤娘的情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终于,到了约定日子,钱氏起的最早,李姥姥见她这样,忍不住嘲讽道:“平时也没见你起这么早。”
钱氏不痛不痒咧了咧嘴,“我这不也是替大姑姑高兴吗?今个就能知道结果了。”
她手上忙着各种活计,同时频频冲着屋里催促丈夫动作快些,因李姥姥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乏了,今个便由李安平跟着一道去。
李贤娘给小夏和小秋穿戴整齐,才一道出来,只是她脸色不太好,眼底一片青色。
李姥姥见她这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李贤娘不觉摸上胸口,“我一想到今个去取那机子,晚上就睡不着了,就怕那脱粒机不好使。”
李姥姥笑骂一句,“你混说什么了?那是菩萨降得福祉,能不好使?”
李贤娘忙双手合十,告了声罪。
钱氏也在旁附和,“就是,大姑姑,你别胡思乱想了,都说是菩萨怜你,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李姥姥见她难得说话好听,笑着夸了一句,反弄得钱氏有些受宠若惊。
李贤娘拍了拍脸,赶紧跟着一道去厨房忙和,“小春呢?”
“她又去挑水了。”钱氏回道:“这丫头也怪有毅力的,每日雷打不动的锻炼,我瞧着可是越来越有劲了,身子也拔高了。”
“她是怕我们再被欺负。”李贤娘一想到女儿的坚持,不禁动容。
“小春这丫头好啊,大姑姑你有福气。”
李贤娘甜滋滋地笑了笑,不知何时,李姥姥也不再对宁小春每日锻炼的事多说什么。
不一会,浑身汗淋淋的宁小春,挑着水回来了,两桶水挂在扁担上十分平稳,显然宁小春已经做习惯了,她眉眼带着爽朗笑意,将水倒进缸里,大声和几人打招呼。
钱氏一想到宁小春画出的图纸,且今天就要得知结果了,忍不住心情大好,冲着宁小春和颜悦色道:“小春,水烧热了,赶紧回屋洗洗吧,小心叫风拍了,等一会你洗完了,早饭也差不多做好了。”
李贤娘照例唠叨几句,宁小春端着兑好的温水,进屋了。
等宁小春擦完身体,又将衣服换下,出来后,正好见小夏将一碟咸菜端上桌,钱氏招呼她过来,几人上桌吃饭,等吃完饭,钱氏便拿出给几人准备出的待会路上喝的水。
李安平将水装进背后竹篓里,拍了拍,“我准备好了,咱走吧?”
该嘱咐的,李姥姥也早嘱咐过了,这会揉着泛酸的腰,也没什么好说的。
钱氏却仍不放心,拉他一下,又絮絮叨叨念了起来,“大姑姑到底是个妇人,小春年纪又小,那鲁大郎却是在镇上摸爬滚打好几年,整日迎来送往,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早已练成了精,待会你活份些,别叫大姑姑她们吃亏。”
明明这番话昨晚俩人已经说过了,可钱氏忍不住再说一遍,也为了叫婆婆看,她是多么关心李贤娘母女。
李姥姥心想刚夸完她,这么会就原形毕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瞧你说的那叫什么话?鲁家那是那种人吗?”
钱氏跺了跺脚,“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又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呸呸呸,大早起就说这不吉利的。”李姥姥顺势往钱氏身上拍了两下,这个儿媳妇啊,一两句话,就能惹得她气不打一处来,同时她心里想的却是,儿子到底不多精明,倘若鲁家真打算使心眼,儿子也不是对手。
李姥姥越想越担心,这会扶着腰,站了起来,“要不然我还是跟着去吧。”
“娘,你快回屋歇着。”
“娘,有我呢,你就放心吧。”
李安平和李贤娘连忙去扶李姥姥,等安抚住她,三人出了门。
三人走在村中,一路上遇见村民,少不得要打声招呼,顺便问句去哪啊。
李安平说去镇上买东西。
如今正是收获之前,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出农忙时的各种生活用品,省的到时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卖,于是听说他们去镇上,也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