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春丝毫不惧,瞪着滚圆的眼睛,“老子今天就横了,怎么地?有种你也跟我操刀子啊?我宁小春要是怕一下,我名字倒过来写!”
戴富贵气得脸色黧黑,浑身颤抖,伸出大掌就要夺刀,宁小春手腕一翻,便挥了出去,来回胡乱砍着,对方手往哪里伸,她就往哪里剁,戴家众人齐齐惊呼,戴富贵媳妇脸色惨白地将丈夫往后拉。
戴富贵没想到宁小春当真一点顾忌也无,只得忌惮地收回手,一众人都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宁小春狠狠啐了一口,“一家子怂货,就知道在背后泼脏水,你说我娘怎么地?偷了宁家的钱?放你娘的屁,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咋地?你要是有证据,咱俩现在就去见官,谁不去谁是孙子!”
“没脸没皮的贱妮子!”戴富贵是宁二媳妇的亲哥哥,往常,宁小春按着那边辈分冲他喊过舅舅,如今被指着鼻子大骂,戴富贵气得跳脚。
宁小春不痛不痒冷笑一声,“别跟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只敢动嘴叫骂,站着撒尿的就跟我去见官!”
戴家本是为了宁大奶奶传些风言风语,没想到闹得如此大,一时间心里又急又气,“疯子!”
宁小春连连怪笑,“总算换个新词了。”
戴家众人看着对方魔障般眼神,心底隐隐发毛,觉得对方当真疯了。
李姥姥这会才反应过来,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想要夺过小春手里的柴刀,可望着虎视眈眈的戴家人,若真夺了刀,还不知对方怎么着呢,一时间焦急不已,便只得跟着大骂戴家不是东西。
围观的人见没真的伤了谁,都暗自松口气,有些妇人这会不禁腿脚发软,心里嘀咕着这宁家大姑娘当真疯的可以,动不动就操刀子,上次也是,以后谁人敢娶?这会不禁纷纷劝着,也有跟着声讨戴家几句。
宁小春充耳不闻,努了努下巴,“不说我娘偷钱吗?六贯钱也不是小数了,走啊,跟我报官去啊。”
戴富贵不敢真跟他她去见官,又抹不开脸服软,一时间进退两难,心中不禁埋怨娘没事找事,非要趟宁李两家的浑水。
“怎么回事?咋还动刀子了?宁小春,还不赶紧放下!”一道严厉喝斥倏地响起,戴家人见是里正来了,悄悄松口气。
戴二婆子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干嚎了起来,“里正你来给评评理,这妮子疯了,上来就要砍人啊!”
里正拧着眉毛,都要打了结,看着宁小春,又喝了一句,“还不把刀放下?”
宁小春拳头紧了紧,终是将柴刀放下,却仍攥在手里,余光留意着戴富贵,声音冷的欲结冰碴,“里正也知我娘近日得菩萨怜悯,赐了银钱,如今正准备盖房,这狗日的一家非说那钱是半年前我娘偷宁家的,六贯钱也不是小数目了,怎么半年前一点没听宁家提过呢?我说要去报官,查个水落石出,他家就怂了。”
其实听到这,孰是孰非,大伙心里自然有杆秤,宁家要真丢过钱,不可能丝毫不声张,自个捏鼻子认了,这边李贤娘刚有点钱,那边戴家就放出风声,明显是故意泼脏水。
里正虽然气恼宁小春操着刀子闹得鸡飞狗跳,可同时更气这祸头子戴家。
里正冷着脸,喝了一声,“是谁跟你们说李贤娘偷的宁家钱?还是说你们亲眼看见了?”
戴二婆子那声干嚎戛然而止,支吾道:“我姐……我姐早之前跟我说过家里丢了六贯钱。”
戴二奶奶的姐姐正是宁大奶奶,俩人是亲姐妹。
至此,大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里正没好气道:“早怎么没听说?”
“呃,她可能是想大事化了吧?”
“有一句话宁小春说的没错,若真有证据,就去见官,少在那背后胡说八道!”里正都懒得看她了,然后板起脸,又转向宁小春,“就算他家瞎说,也没有你动刀的。”
“他家人多,围着我姥姥骂个没完,还诬赖我娘是贼,又不跟我去见官,难道就让他们继续传我娘坏话?到时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舌头板压死人,他娘的杀人不见血!”
众人一听,越发觉得戴家恶毒。
里正一噎,一时竟无法反驳,这时,李贤娘几人惨白着脸冲了进来,紧紧搂着女儿,唯恐她受欺负,周围人见状都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直大骂戴家就知欺负孤儿寡母。
里正黑着脸教训几句,就让李家几人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