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陈路走到华云裳面前,心里百味复杂,唏嘘不已。
他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未婚刚刚受到枪击,失去性命,可她却如同一只正好逃脱牢笼的小鸟,快乐的飞进了宫家的深宅大院。
哪怕自己站在人群中大声的呼唤她,可她却也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毅然而然的离开。
自己当时很震惊,暗想宫成林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进宫家。
后来当他得知华云裳准备继续履行两家的婚约,甚至愿意给宫成林守寡的时候,陈路更是一颗心跌到了谷底,整个人都被沮丧和失望给彻底淹没了。
原来我们终究还是两条交错而过的直线,虽然有过短暂的交集,但以后却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对吗?
而就在刚才,陈路看到华云裳在几位长安城顶级的大佬面前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时候,他心里的这种失落,就更加深刻了。
他意识到原来两人一直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不过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所以当陈路站在华云裳面前的时候,他的心情很乱,有些话堵在嗓子眼儿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华云裳,只能无意识的小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可华云裳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现在复杂的心情。
她微笑着看了陈路一眼,“轻松”地招呼到:“陈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对了,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这里?”陈路指了指脚下黑暗的地板,诧异道:“这里不是地下庇护所吗?我就是从上面这么走下来的呀。”
“什么,这里原来是长安城的地下庇护所?”华云裳略微露出一丝惊奇,她倒是没想到,从宫家的人工湖那条地道里走出来,连接的原来竟是以前的地下庇护所?
难怪她下来的时候,感觉这地方特别深,起码深入地下好几百米了,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收敛起脸上的惊奇,又对陈路问到:“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刚才说,你来这里是来寻找空相王夜之行的,对吗?”
“对。”陈路点点头。
华云裳又问:“是督察局的徐处长让你来找他,上去对付城南军的那群叛军?”
陈路苦笑道:“我下来的时候,城南军还没有叛乱,他们只是扣押了军部和宫家的人质,想要闹事……可谁知道,这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竟然就造反了?”
“是啊,城南军的动作很快,他们显然早有准备。”华云裳心有戚戚的说到:“据说他们已经包围了议会厅、军部和长安城很多贵族的庄园,这一次,看来他们是要闹出一番大动静了!”
陈路闻言,顿时露出担忧的表情。
他很快又问到:“对了,徐处长怎么会在你们宫家,他之前不是去城南军驻地了吗?”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华云裳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徐处长前脚刚到宫家,城南军后脚就追了上来,然后宣布造反,哦对了,用他们的话来说,是革命。”
“革命?”陈路撇撇嘴,讥笑道:“革命是因为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揭竿而起,而长安城政府一向对军队非常重视,无论任何物质都是优先供给军队,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要闹事,就这也配自称为革命?”
华云裳笑了笑,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不过也没反驳他。
她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具体的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说不清楚,而且我怀疑,这件事可能跟……”
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黑暗中宫长青那庞大的身形正安静的趴伏在地面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鼾声,从他的鼻孔间流传出来。
华云裳立刻拉了拉陈路,小声的说到:“我们还是出去说吧,不要打扰共老前辈休息。”
“好。”陈路也觉得当着宫长青的面,两人在这儿嘀嘀咕咕似乎不太妥,毕竟宫长青可是宫成林的曾曾祖父,从辈分上来说,也算是华云裳的曾曾祖父……
两人于是噤声,抬脚准备离开。
可陈路却是向左走,而华云裳则向右走。
“走这边!”华云裳看了陈路一眼,连忙招呼到:“这边有条暗道,直通宫府庄园,你不是要去找徐处长吗,他现在正好在宫家,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哦。”陈路连忙转过身来,跟着她走向了宫长青背后隐藏的那道暗门。
推开暗门后,两人走上了那条狭窄而深邃的小道,这才双双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时走在前面的华云裳又说到:“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我想我可能找到杀害你阿姨和你那个妹妹的凶手了。”
“什么?”陈路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连忙上前两步紧贴她的身后说到:“是谁?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