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和华云裳,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目标!
他们的目标本不应该是王憨民,而是那个一手操纵了整个兵变计划并在背后谋划全局的宇文薄!
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去找华云裳,并和她商量一下目前该怎么办。
于是他和徐莫倾又草草的聊了几句,再三向徐莫倾保证自己不会轻举妄动之后,终于把他给送走。
然后他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华云裳的住处。
华云裳也是刚刚才回屋,刚换了身衣裳,准备在客厅里休息一下。
可她很快就得知了陈路来找她的消息。
华云裳还有些错愕,两人刚刚才在宫府庄园的大门口分开,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应对法院的庭训,没想到陈路这么快又找上门来。
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她不敢怠慢,连忙让成先生把陈路请了进来。
陈路一进门,就愁眉深锁的对华云裳说到:“事情有了变化,我们可能找错人了!”
“什么?”华云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听陈路的意思,两人似乎犯了什么巨大的错误。
她立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憨民可能不是整件事的幕后真凶。”陈路解释道:“刚才徐处长来找过我,他已经猜到这次兵变幕后的真正策划者了。”
“真正策划者?是谁?”华云裳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那个真正的策划者,可能就是杀死她爷爷的真凶,她如何能不着急?
再说了,陈路说王憨民可能不是真正的策划者,也就是说,她们这次去法院状告王憨民,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难怪王憨民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羞愧,虽然他都已经说出要自杀谢罪的话来,但他字里行间,还是对这次所做的事完全没有任何悔意。
也就是说,他其实也只是照那个幕后黑手的意思行事,他也只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
华云裳想到这里,浑身冰寒,她几乎已经想到了这次庭审的最终结果。
找不到王憨民的犯罪证据,她们俩就完全无法指证王憨民,到时候王憨民很有可能反过来倒打一耙,污蔑她和陈路是贵族们的走狗,她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替那些贵族开脱,到时候她们俩的名声,可能就要在长安城彻底臭了!
从一个人人仰慕的世家大小姐,到一个贵族豪门的“走狗”,华云裳完全无法想想自己到了那个地步的时候,还有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爷爷华天雄一世英名,相比也会因为她这个不肖子孙而受辱吧?
她眼巴巴的盯着陈路,想从他嘴里尽快得知那个真凶的消息。
陈路也没有丝毫要绕弯子的意思,他对华云裳说到:“那个人叫宇文薄……”
说着他给华云裳介绍了一下从徐莫倾那里听来的关于宇文薄的一些资料。
华云裳听到这个名字,一开始还有些陌生和彷徨,等听完陈路的解释后,她立刻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
“原来是他?”她恍然说到:“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确实听爷爷说过六十年前有这么一个人,掀起了浩大一场叛乱,当时长安城死了不少人,十分动荡,如果不是因为有浀河防线顶在前面,挡住了妖兽的凶猛攻击,说不定那一次长安城就已经沦陷了。”
“这么说来,是他蛰伏了这么多年,心有不甘,所以又跑回长安城来想发动政变了?”
“应该是这样。”陈路低头沉吟道:“这个人当年是三军总司令,在军队里有很大的影响力,据说后来军队撤销了三军总司令这个职务,直接成立军部,也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估计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能量,让王憨民这样的高级军官都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这么说来,杀死我爷爷和你的亲朋好友,还有西陵矿场那三万多军民的幕后真凶,也是他?”华云裳柳眉倒竖,轻咬着银牙。
陈路点点头。
华云裳立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又问到:“那这么说来,我们这次确实告错人了?”
陈路犹豫了一下,回答:“也不算是告错吧,王憨民应该也参与了这件事,而且他是直接执行者,我估计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感到良心不安,并且说出要自杀谢罪这样的话来的原因。”
“哼,假惺惺!”华云裳毫不客气的批评王憨民到:“他如果真的要谢罪,为什么不马上自杀,还非要说什么等局势平稳下来?等局势平稳下来,他就已经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他还舍得自杀吗?”
陈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去接这句话。
因为他觉得王憨民可能并没有说谎,那个人的眼神,很坚定,无论是对他目前所做的事,还是他说出来的那些话,他似乎都有一种深信不疑的态度。
陈路不知道王憨民会不会真的自杀,但他相信,王憨民心里确实很痛苦,很纠结。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什么,至少王憨民在对付他们的时候,一样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他对华云裳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撤销这次的上诉,还是改变一下目标,把状告的对象对准宇文薄?”
华云裳想了一下,摇头道:“对准宇文薄没有用。现在很多长安城的老百姓都不知道这个人,我们告他,大家只会觉得奇怪,而且这个人若是不露面,我们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看来我们只能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状告王憨民,说不定能通过这种方式,把那个宇文薄给勾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