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观众的反应，尽落王憨民的眼中。

王憨民的眼里立刻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怎么样，你信吗？”他指着坐在观众席前排的一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脸色胀红，支支吾吾，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王憨民又指向另一个上了年纪的花白老者，问到：“这位老先生，你相信吗？”

“我……相信吧？”那个老者虽然表面上说着相信，但是他闪烁的眼神和躲躲藏藏的表情，很明显和他说出来的话有着相反的态度。

王憨民哂笑一声，又指向了审判席上的一位陪审团青年，问到：“这位陪审员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捡到了一具价值连城的王级妖甲，却肯轻而易举的把它还给它的原主人吗？”

那青年犹豫了半天，脸色有些闪躲的说到：“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王憨民仰天大笑，突然提高了音量说到：“看来大家都不相信！那么我就不禁要奇怪了，你拿着那具王级妖甲爱，难道真的只是从华家换回来一头蹄呤兽？”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突然又话锋一转到：“还是说，你其实还从华家得到了别的东西，但是你不肯说出来，让别人知道？”

“你，你信口雌黄！”陈路对他的胡说八道十分反感，忍不住反驳道：“你不信我，那好，你倒是说说，我除了从华家得到一头蹄呤兽，我还得到了什么？你说你有证据，行，你倒是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给我看看！”

“别急。”王憨民促狭的冲他眨了眨眼睛，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不疾不徐的说到：“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把证据拿出来，不过现在，让我先来猜猜你除了从华家得到了一头成年的蹄呤兽，还得到了什么……”

“从表面上来看，你似乎从华家出来以后，除了得到一具初级妖甲，其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大家都以为你是一个拾金不昧的好人，但是让我想想，华家除了能给你实质上的好处之外，还能给你什么呢……啊，我想起来了，华家可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豪门贵族，如果能够巴结上他们，像你这样的贫民窟出身的小孩儿，一定是心甘情愿，千肯万肯的吧？所以我猜，你除了从华家得到一具妖甲，还得到了他们的‘友谊’，这也是你后来为什么能频繁出入华家，并且和他们的新任家主华云裳打得火热的原因吧？”

“你……满口胡言！”陈路气的有些眼红了，如果王憨民只是污蔑他，他还可以暂时忍耐一下，但听王憨民的意思，明显是想把华云裳给拖下水来，甚至还涉及到华云裳的清白，这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到：“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有军部撑腰，就可以在长安城里胡说八道，胡作非为，王憨民，你别忘了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你要是还有半点儿良心，就该到八坪山的烈士陵园去，像那无辜冤死的三万个军民道歉！你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虚伪小人，迟早会有的报应的那一天！”

“哼！”王憨民没有理会他的言语抨击，而是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回击道：“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让你这么失态？哼，你还敢说我胡说八道，你可别忘了，昨天你来告状的时候，可是和华家的那个小丫头一起过来的，你们那么亲亲我我，那么同仇敌忾，现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难道这也是我在胡说八道吗？”

“还有今天，你明知道这场官司没有胜算，也知道自己会承受诽谤的罪名，所以你干脆就把那个丫头给撇清了，想把她从这桩官司里给摘出去，你还敢说你对她不是呵护有加，你没有故意在保护她？”

“我……”陈路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反击给说懵了，尤其是他竟不知道怎么猜中了自己的心思，竞猜到了自己是为了保护华云裳，今天才独身前来法院开庭，这让陈路一时间有些气短，竟无法理直气壮地给予回击了。

而且王憨民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击的时间！

他见到陈路目瞪口呆，一下子好像被自己给说中了那点儿小心思，有些慌乱失措的时候，他立刻继续加大了力度，对陈路追击到：“我猜，你是从华家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甚至接受了他们的招揽，成了华家的自己人，所以才心甘情愿只用一头蹄呤兽，就交出了那具王级妖甲，对吧？”

“而且因为你加入了华家，得到了他们的全力支柱，所以才会这么快就炼化成了妖甲，并且加入督察局，得到了行动一处处长徐莫倾的赏识，一举从贫民飞跃成了权力阶层，是这样吧？”

“不仅如此，你还加入了华家的核心阶层，帮他们搞起了走私军火、倒卖军队武器的买卖，而城外那些流民，还有那些流落出去的n-50自动步枪，就是你和华家相互勾结，流失出去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严厉，一声比一声响亮，犹如黄钟大吕，响彻了整个法庭，一时间竟给人一种气拔山河、义正辞严的感觉。

但陈路知道，他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他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是欲加之罪，是他想要把陈路和华家一起拖下水的构陷之辞！

因此他毫不畏惧的挺胸反驳道：“不是，你在说谎！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你一个人胡乱编造出来的，你根本没有证据，你这纯粹就是为了报复，为了把我和华家一起拖下水！”

“呵呵！”王憨民再次发出冷笑声，得意地说到：“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证据！”

说完他猛地一拍手，法庭的一道旁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站到了证人席上。

那中年人脸膛发红，眉宇间隐约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不过他身形挺拔，步履矫健，一看就是好手，恐怕也是个妖甲战士。

陈路一开始只觉得这个中年人有些脸熟，等他仔细回想了一阵，突然张开嘴巴，惊讶的指着他道：“你，你是……”

“没错，他叫李立，是驻守在城北农场的虎跃军一名上尉，他是我专门请来的证人。”王憨民接过了陈路的话，对那个叫做李立的中年军官说到：“李立，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是。”李立恭敬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大法官的方向，缓缓地说到：“我叫李立，是虎跃军第二军第三团团长，一直驻守在城北农场，职责是守护城北矿石场的开采与挖掘，今年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我们在矿石场西南方向约三公里的地方，见到了这个叫做陈路的年轻人，当时他正合流窜在农场附近的一伙流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