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被他看的心惊胆战,尤其是考虑到他是个甲王,身为长安城五大强者之一,心里就更加打鼓,如小鹿乱撞般蹦个不停。
“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你?”出乎他意料的是,欧阳烈在面对只剩下陈路一个人的时候,倒没有再暴露自己急躁的脾性,反而是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站到他面前,温和的问到。
陈路摇了摇头,表示:“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
欧阳烈想了想,又问到:“那你们督察局最近是不是在查什么案子,得罪了人?”
陈路闻言一滞,随即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他犹豫了一下,说到:“我们最近确实在查西陵矿场的案子。”
他之所以只说西陵矿场案,而没有把城南的妖兽袭击案和贫民窟纵火案牵扯进来,是因为他觉得,后两起案件并没有那么重要,应当不值得一名甲王境的高手出手。
也只有西陵矿场案,死了三万多军民,督察局却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抓不到,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大案”,才值得惊动甲王境级别的高手出动。
不出所料的是,欧阳烈的看法似乎也和他一样。
“西陵矿场啊?”欧阳烈抹了一把自己那犹如钢针般的胡须,微微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这是起大案,背后的势力,理应纷繁复杂。”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奇怪的问陈路:“那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所以让他们对你动了杀心?”
陈路仔细回想了一下,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查到?”欧阳烈露出意外的神情。
陈路解释道:“我这次出来,本来就不是来查案的,我是个妖甲战士,是出门历练的。至于查案的事,一向是一处和二处的干员们负责,我们特别行动处,只是个打手机构啊……”
他这么说,倒也完全没毛病,以至于连欧阳烈,都一下子没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随即欧阳烈赶紧抿起了嘴唇,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路的意见。
因为他身为长安城政府的高层,对于督察局的运作方式也是有一定了解的,陈路说的没错,特别行动处虽然名头听起来很响,但是在督察局内部,他们确实就相当于一个打手机构,查案这种事,跟他们是没关系的……
所以也就是说,那个面具人想要杀陈路,跟他是否查到了什么东西没有关系。
可那他又为何一定要对陈路痛下杀手呢?
这下连欧阳烈也糊涂了,望着陈路,不停地一根根拔着自己颌下的胡须,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在就在此时,那个蒙面军官李立带着一群士兵再次从远处哼哧哼哧的跑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欧阳烈看到李立,想起刚才面具人那些嘲讽的话,心情一下子又变得不美丽了,虎着脸不悦的对他问到。
李立赶紧立正敬了个礼,然后露出身后的一队士兵说到:“报告将军,我去搬救兵去了!”
“救兵?”欧阳烈看到他身后那群气喘吁吁全副武装的士兵,一时间不知道是哪根筋被惹到了,竟然突发大怒道:“搬你奶奶个腿儿的救兵,我输定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那个藏头露脸的鼠辈,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输,所以跑去找人来给我收尸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立被他暴起般的愤怒吓了一跳,连忙大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将军出现意外,所以……”
“没有意外!”欧阳烈不等他说完,就跳着脚继续大骂道:“哪儿来那么多意外?他是甲王,老子也是甲王,你觉得老子干不过他?”
“不,不是……”李立已经被他完全吓傻了,回答起来表现的支支吾吾。
欧阳烈哼哧哼哧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看到李立被吓得跟只仓鼠似的,这才满意的撅了噘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问他:“对了,刚才还有一队人是谁,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农场?”
李立神情一凛,立刻明白他的大麻烦来了!
他不敢怠慢,连忙对欧阳烈解释道:“他们是附近的流民,想要用猎取到的妖兽肉食,来我们这里换取一些生活物资。”
陈路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大惊失色,心道他怎么把实情说出来了?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欧阳烈听到这番话之后,却仿佛一点儿也不奇怪,反而是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到:“只有物资?”
李立迟疑片刻,狠狠一咬牙,仿佛豁出去什么似的一闭眼道:“还有一些军队淘汰的武器,他们为了对抗妖兽,经常会从我们这儿兑换一些淘汰下来的武器,对不起将军,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路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
原来李立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知道,如果被欧阳烈知道他们倒卖军火的事,以欧阳烈的脾气,他们这群人一定都会被军法处置,所以他干脆把自己的老底揭出来,但是九分真一分假,假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倒卖的可不是什么淘汰的武器,而是最新的制式装备!
可是欧阳烈不知道啊!他还以为李立说的是真的,毕竟连倒卖军火这种事都自爆出来了,他哪里会想到李立竟然还最后藏了一手。
陈路本以为欧阳烈听到这些话之后,会勃然大怒,哪知道他的表现竟和刚才截然相反。
在知道了李立等人居然在偷偷倒卖军火之后,欧阳烈的表现,并没有大发雷霆的样子,他反而是垂下了自己的眼睑,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久之后,就在李立等人额头冒汗,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对自己的宣判时,才听到欧阳烈轻飘飘的说了一声:“可以给他们一些武器,但注意必须要随时监控他们的动向,不能让他们做出有害长安城利益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