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最近很忙。
手头一堆大大小小的杂事处理到脑壳疼,还是处理不完。
以前当镖局公子的时候,只觉得若是有朝一日可以坐上父亲的位置,一定十分的威风。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威风的背后,是责任。
想要在人前显露哪怕是一刻的风光,在人后就要承受千斤之重。
他很累,但他也很享受。
那是一种进步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纨绔子弟渐渐地转变成为一个大家族的实际掌控者的快感。
与痛苦相伴而生的快感。
而伴随着这种快感而来的,就是麻烦。
天大的麻烦。
银库的钱财少了一半,镖局的资金周转立刻就吃紧。
好在父亲和大通钱庄之间本身就有着长年的借贷以及还款的先例在,所以,他只是亲自跑了那前段时间着火的大通钱庄一次,问题就恰到好处地得到了解决。
但是最让他头疼的还不是这个。
让他头疼的是,镖局的货物,还是在丢。
即便这些年并不受夫子的待见,但是名师出高徒,虽然只学到了夫子的一些皮毛,但是对于他来说,也已经受用不尽了。
相比于自己那个草包弟弟,陈轩还是有一些能力的。
他立刻就找来镖局之中管事的人,问了一下,就得知了父亲的处理方式。
“青州三十六骑,”陈轩道:“居然连他们也没有拿下那劫镖之人么?”
“没有。”管事道:“他们三十六个自打来到濩泽城和我们的人打过了招呼问过了地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是已经失败了。”
“失败?”陈轩难以置信地道:“一个连无生榜前十的存在也不愿意随意招惹的组合,竟然败在了一名不知名的刀客手中?”
“我也只是猜测!”那管事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不太靠谱,故而道:“也许那些人被吓走了,没有继续挡路,青州三十六计找不到他们,但是他们还是在对我们的镖队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笨蛋!”陈轩冷冷地道:“也许,也许,你张口闭口就是也许,连个事情具体的情况都打探不清楚,真不知道父亲养你这个饭桶来究竟有什么用。”
那管事的脸色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陈舒源为人处世不怒自威,但是这么多年来,也从未骂过他一句。
但是,这个大公子不过刚刚从自己那老迈的父亲手中短暂地接过镖局几日,就已经开始大发雷霆。
他的心中对于自己以及整个镖局的未来,都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在江湖之上漂泊混迹这么多年,那管事自有一份容人之量,他也没指望着自己一个给人家当管家的人,能够得到主人多少的尊重。
但是,主人的性格作风,行事手段,说话方式,对于整个大家族,对于整个镖局的存亡来说都至关重要。
这关系到他未来的生存和发展。
此事的管事神思飘忽,已经在盘算着,若是将来濩泽镖局没落,又或者自己在这个镖局里面待不下去的时候,究竟该去哪里寻找一个新的出路了。
“对了,”陈轩道:“你们可查出了这劫镖之人的下落。”
“我们的人,除了石镖头之外,没有人是那两帮人的对手,所以,至今都没有查出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来。”
“哼,没用的东西!”陈轩道:“那你可知道,这江湖之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比那青州三十六骑更强?”
“有是有!”那人道:“无生榜上排名前十的人,都可以,但是,这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找不到,就算能够找到,有钱也不一定能够请来。”
陈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抓住那管事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道:“难道,我们偌大一个濩泽镖局,竟会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搞得连濩泽城都出不去吗?”
那管事依旧平心静气地道:“从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混蛋!”
陈轩一把将那管事远远地甩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抄起桌子上的一堆文书,就丢在了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