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廊徐行,一路上有不下三十个赌场,天痕赌场是最深处的那一个。
黑门,黑窗,黑衣护卫。
姜念晃了晃手里的黑色令牌,那个沉默的护卫很快就放行。
赌场的布局并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地方,显得十分中庸。
光线昏暗,适合激发人们心里的阴暗面。
提供餐食,提供饮水,甚至提供休息的房间,吃喝拉撒睡都不必离开赌场,当然,前提是你还有钱。
甚至,如果有那个心思的话,这里还可以提供陪玩的女伴和发牌摇色子的女荷官。
“不错,不错,”姜念点头道:“果然,这里的天痕赌场也是一个令人智熄的地方。”
如果是在六年前姜念刚刚醒来的那会儿,邬浅浅一定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但是现在,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想要掏空一个人的口袋,就先要搞得他头昏脑涨才行。”
姜念则是笑道:“想要让一个人头昏脑涨,掏空他的口袋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帮人从大门的那边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皮肤白净的公子,身后跟着三个仆人,一个提着鸟笼,笼子里面是个毛色鲜亮的金丝雀,一个抱着个罐子,还有一个也提着笼子,不过笼子里面装的不是金丝雀,而是一头斗志昂扬的大公鸡!
姜念的嘴角勾起,邬浅浅的嘴巴则是忍不住抽了抽。
那公鸡分明就是个斗鸡,那罐子里装的十有八九是只蛐蛐儿,玩过了这两样之后,居然还有心思跑到这里,一个人好赌到了这个地步,就连邬浅浅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邬浅浅对着姜宁使了一个质询的眼色,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
“晦气,真是晦气!”那公子道:“陈轩那个混蛋欺负我也就罢了,你们几个也这么不争气,什么醍醐大将军,什么火镰战将,连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外地人都赢不了,我给你们那么多银子,你们就给我找来这么些垃圾货色,拿着我的钱中饱私囊,就用这些垃圾来糊弄我,是吧?”
这个时候,身后那个提着鸟笼的小厮陪着笑解释道:“公子啊,真的不是我们中饱私囊,那个李连峰在来我们这里之前,已经把整个泽州郡其他的城池全部都赢了一个遍,泽州郡的那个纣王鸡的主人白猫儿,还有朔海城的那个小吕布的主人齐道风都输给了这个家伙,他们可都是泽州地界上最厉害的斗鸡和蛐蛐儿了,咱们输给人家,一点儿都不冤啊!”
“哎呀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们几个计较,”那白面公子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都给我去一边儿候着,让我自己去玩两把。
这个时候,那白面公子怀里的美娇娘故意扭动了一下她那风情万种的身躯,笑道:“公子,难道媚儿也要去一边儿候着吗?”
那白面公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淫。邪之色,紧了紧自己的大手,笑道:“媚儿当然不用!”
姜念不着痕迹地走到了那白面公子挑选的那一桌,在之前的空挡,他已经托人把那两张一百两黄金的票子换成了一些零碎的筹码和银票,此时见那白衣公子选好了边,随手压上了二十两,姜念就从自己的面前推出了三十两银子,压在了另外的一边!
白面公子的目光立刻就注意到了他。
原因很简单,这小小的濩泽城,出了濩泽镖局之外,有钱人其实不多,赌局之中一次押注能够比他还高的人很罕见。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压在了自己的对面。
白面公子很不高兴。
在镖局之中,哥哥陈轩和自己过不去,在斗鸡和斗蟋蟀的时候,那个李连峰也和自己过不去,好不容易想要来这天痕赌场耀武扬威一番,结果马上又有人和自己杠上了。
“小子,你是成心和我过不去是吧?”白面公子指着姜念,冷冷地道。
姜念失笑:“你压你的注,我压我的注,怎么就是我和你过不去了,笑话,难道这里的赌客,还都必须要和你压一边吗?”
那白面公子闻言一窒,当即又蛮横地道:“我压二十两,你就压三十两,你说,你不是和作对,是干什么?”
姜念没好气地道:“嘿我说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你要有钱,你也可以压三十两呀,就算你压四十两,我也压我的三十两,关你什么事儿?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伙儿的时间,行不行,荷官,快点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