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早上跟着郁宁进了这家店。
见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份“标配早餐”,郁宁只好又起身去窗口帮她点了个奶油炸糕和豆腐花。
苏浔从兜里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南停。
苏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旺财:豆汁儿呗,你不会来了北京这么久都没去喝过吧?
苏浔:早上郁宁带我来天坛这喝的,实在太恶心了,我就只喝了一口
旺财:我觉得挺好喝的,大口大口灌,还挺得劲儿
苏浔直接原地裂开,面无表情的按掉了屏幕。
完蛋了,在一起才短短八个小时,他们俩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品味不和。
她不信邪的又小心的舀了一口豆汁放在嘴边,温度和刚才相比已经凉了不少,一股剩菜桶里的泔水味扑面而来,她立刻嫌弃地将勺子放回了碗里。
做人想怎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为难自己。
苏浔飞快的往郁宁端来的豆腐脑里加了两勺糖,抱起碗就往喉咙里灌,试图掩盖住刚才那股挥之不去的可怕味道。
郁宁目瞪口呆:“……豆腐脑难道不该是倒酱油的?”
“……”
她觉得郁宁和自己的味觉系统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她扯了扯嘴角:“你们北京人还真是口味独特哦。”
郁宁反驳:“你们南方人也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口味刁钻哦。”
“我们这叫细腻!温婉!”
“那我们这就是豪迈!耿直!”
……
二人脸红脖子粗的争论了半天,连吃完早饭路过她们桌的小学生们都纷纷看着她们这大清早莫名其妙的互怼,捂着嘴偷笑。
“看吧被小学生嘲笑了。”苏浔扯了块油饼塞进了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
郁宁抱着手看着她:“嘲笑的是你,连个豆汁儿都喝不了的南方人。”
苏浔翻了个白眼,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这才是南方人该有的正常早饭,便跟着她回了训练局。
二人在豆汁店的嘴炮较量一直延续到了骑车回局里的路上,非要你追我赶的在小路上争个高下,却丝毫没有看到前方的道路旁那棵被前几天的狂风吹的有些摇摇欲坠的国槐树。
郁宁终于注意到了前面那块地的树影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大,疑惑着抬头朝上看去,瞬间心跳的几乎快冲出嗓子眼,也顾不上还是在安静的居民区边上,扯着嗓子吼道:
“苏浔!头顶”
她仿佛有预感似的,连头也没抬,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力踩着单车冲过了那片阴影。
这世界上的一切就是这么好死不死的难以预料,即使她们两人反应再快,也无法提前预知那几乎有她三倍胳膊这么粗的树枝竟然能在砸到地面后又硬生生被压成两半,剩下的半截又跟见了鬼似的,准确的飞弹起来,斜斜地砸在了她的肩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