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在这个城市里已经肆虐了很长时间了,人们多次见识了那种令人心惊肉跳的腐化案件,也早已经对于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了警觉和防备心理。
银行大厅里等候的客户纷纷从那个女人的身旁逃开,胆小的甚至往外跑,却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站在大门外不肯离去,透过玻璃门往大厅里窥探。
豆腐花正要去扶那女人,我惊叫一声:不要碰她。
如受了棒喝一般,豆腐花被我给吓住了,双手停留在半空,呆看着那个女人,有点不知所措。
在多次目睹了人体活活被腐蚀融化之后,我明白不可以随意碰触状况异常的人,这是血的事实给予我的经验教训,我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也遭受那样酷刑。
我更不愿意再一次目睹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撕心裂肺的惨状。
这时老婆饼从经理室里奔出来,扶住那个女人,将她抱在怀里,又将她随身携带的包包提起来一阵猛抖,一个小瓶子掉了下来,大概就是那女人一直伸手要找的药吧,立即给那女人服下,又让豆腐花给她倒水喝,好一阵子的忙乎。
我看着老婆饼神情十分紧张却又很娴熟地帮助那女人找药服药,有些诧异,这不象是一个银行经理对待患病客户的态度,正常情况下,他只需要拔打急救电话然后安静等待救援,而他的所有行为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职责范围。
关键是,万一那一瓶药不对怎么办?服用的剂量不对怎么办?
我能够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老婆饼与这个女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老婆饼的一系列娴熟的动作。
没事的,她只是癫痫症发作而已。赵悦对我说了一句,走上前去,俯身安慰那个女人,轻言细语让我听不清。
虽然事发突然,但也没有出现我预料的那种恐怖事件。
站在门外窥探的人们好奇心未得到满足,有些小小的失望,重新走进了大厅,吵吵嚷嚷地要求工作人员给他们尽快办理业务,说是耽误了他们不少时间,有的甚至叫嚷着要赔偿。
我对腐蚀的事件心有余悸,仍旧不敢轻易去碰那个女人,只是随手帮着替她收拾起被老婆饼抖出来掉满地的东西,手机、钱夹、女人的化妆品、面巾纸等等,还有一张最先飘落于地面的身份证。
王德馨。
看到那女人的身份证时愣住了,这个名字与沈络绎工作室五楼的画家王德润是如此相似,他们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那女人服下药不久之后已经好转,劈手从我手中夺过她的身份证,目光依然是毫不客气地尖锐,冲着我说道:不用费神,我就是王德润的妹妹。
更大的疑点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既然她是王德润的妹妹,为什么王德润出事以来她从未曾公开露过面?而她到画廊里来又送钱又送支票眼巴巴地求买的,并不是王德润留下的那幅舞之精灵。
除非她原本不想暴露她与王德润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王德润还是假王德润的妹妹?亦或连她这个王德馨也是假的?
我叹了叹气,从副市长到一个普通的市民,都有可能是冒名顶替的。
在这个城市里,还剩下几个象我这样是名副其实如假抱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