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我,远山的星星亦不亮。
最要命的是,明明可以听得到有人在大声喊叫我和袁圆的名字,有远山的声音,有沈络绎的声音,还有,钟海涛的声音。
我和袁圆地兴奋地大声地回应着,却无比沮丧地发现,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能够听得到我们的声音。
如果这个山谷是一个铁桶一样的空间,那么,想要出去就只有往上爬了。
我咬着牙,抬头看着万仞一般的断崖,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没有任何登山设备,只能相互照应着徒手攀岩,不知道摔下来多少次,摔得鼻青脸肿却仍然互相鼓励着往上爬。
最后一次,我们徒手爬到大约几米高的地方,却被山上的滚石带着一起滚了下来,差点摔成个半身不遂,袁圆则昏厥不醒。
我爬到袁圆的身边,抱着她靠在岩壁上休息。
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袁圆叽叽喳喳地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这一刻她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微弱,让我一下子恐慌起来。
无法想像,如果剩下我一个人,那该怎么办?
我不知所措,只知道抱着袁圆大声地又哭又喊。
那一刻对我来说,出不出去已经不重要了,这里有山有水,有吃不完的野果子,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山洞,天空也很蓝很轻,大不了就和袁圆一起做两个成不了仙的野人。
只要她活着,我们可以一起回忆从小到大混过的日子,一起想念心中的那个人,她告诉我沈络绎的趣事,我对她说远山的种种坏。
人在绝望之中往往能够发挥出超乎想像的巨大能力,我的脑子渐渐变得清晰,思路越来越开阔。
我望着四周,每一个方向都有路,却每一路都走不出去,如果这是个四维空间,那么其实我们之前走的每一条路都可以通向外界,只是当我们看到面前被石壁挡住了就回头另找出路。
如果不回头而迎着石壁继续走下去,是否就可以出去了?
穿过石壁回到现代社会,这种想法太大胆也太匪夷所思。可是,不管崂山道士的穿墙之术是不是确有其事,反正只有大胆一试才有可能找到出路回到心爱的远山身边。
我勉强背起了袁圆,大胆地朝着石壁走去。
果然,每当我感觉到就要碰壁,咬紧牙关大胆往前走,越往前走脚下的路就一直向前延伸,越来越开阔。
走不多远,很快就看到山雾迷茫,那时觉得满山的雾霾是那么的亲切。
我的耳边很清晰地听到远山沙哑的呼唤,用尽了最后的力量来回应,看到他和涛哥、还有沈络绎一同向我奔跑而来,喜极而倒地,被袁圆压得爬不起来。
傻缺似我,在见到心爱的远山那一刻,却呓语般地叫道:我知道了,药引子是少女的眼泪,是少女的眼泪。
一滴眼泪落在我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不是少女的眼泪,是情人的眼泪,而那人已经不眠不休多少个日夜在寻找着我呼唤着我。
将手伸向他,勾住了他的脖子,告诉他:远山,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