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需监狱长多说什么,在探监的登记簿上往前翻就很清楚地登记着:华远山。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在我离开这里之后。
当时他和许翘急匆匆而走,目的地就是这里。
我的心里一格楞,完了。
我能看到华远山的探监记录,那么他也同样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的记录。
他的前一页就悲催地签着冷然的大名,无需翻页,那洇开的水墨就已经能够很清晰地将我的名字看透。
监狱长说:我亲自陪华远山去见的5737号,还是那句话,关于隐身术和变脸,都已经成为传说了哈。记得华远山五年前来过,同样是听了这句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也就是说,他得到的信息并不比我和钟海涛等人更多。
但他离开这里之后又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受伤?对这一切我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很疼。
他不可能不看到我的名字,但那天他来了,只字未提,却带着我吃烛光晚餐。
更大的一个疑点是,他五年来没有走进过刑警队过问华氏的案子,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突然来到监狱见这个凶犯?而且是在我离开之后。
一丝恐惧袭上心头:那就是他在跟踪我。
钟海涛见我拿着登记簿发呆,说了一句:别想太多。拿过去放下了。
见到的5737号仍然和几天前一样,我和钟海涛得到的也仍然是那句谜语一般的关于隐身术和变脸王的传说。
离开监狱的时候,监狱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向我们。
其实华远山转身离开时,5737号被押回牢房又说了一句:多情九公子,情深人不寿。我也不知道华远山听没听见这句话,反正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多情九公子,情深人不寿!
这句话与隐身术和变脸王更是八杆子打不着,我和钟海涛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它除了叙说一个痴情公子的悲催人生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含义?
看来我有必要与这位华总裁面对面地好好谈一谈了。
在回城的途中,钟海涛接了个电话,面色十分凝重,在南郊的河滨,又发现了一具遭受暴虐杀害的女性尸体。
来不及将我送回去,钟海涛就直接带着我去了案发现场。
钟海涛在揭开女尸身上覆盖的白布前很细心地将我遣开,但我还是瞥到了一眼那个被杀害的女子。
她浑身,已被河水泡得肿胀,象地狱里一朵绽开的曼陀罗华,凄凉而令人心碎。
如果我没有逃脱,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赤祼祼地在人们的面前开成一朵地狱之花?
我注意到,那女子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蓝色的发带,正是此刻我头上扎着的那一款,是华远山让许翘买来赔给我的。
和之前发现的女尸一模一样,又是这种蓝色发带。年轻的女警员在钟海涛的身旁轻声说了一句。
钟海涛犀利的眼神立刻射向我,他应该也在瞬间明白,为什么那个机车杀手会追着我不放,罪魁祸首正是这条淡蓝色的发带。
我机械地将发带扯了下来,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在某一个泥潭里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