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陇地。余悦欢知道谢宁春身上还有这么一桩罪名,只是苦于现在没有证据罢了。
当时好不容易才搜集起来的证据,当瘟疫突然发生的时候被人偷了空子,弄得余悦欢和南淮清两手空空,才让谢宁春又蹦跶了那么长时间。
到底是谁偷了证据,竟是半点线索也没有。
和贪污受贿的罪名相比,勾结陇地的罪名更能要了谢宁春地命。
而现在,谢嘉竟然说他手里面有谢宁春私通陇地的证据?别说是余悦欢了,就是谢宁春也没想到谢嘉会来这么一出。
朝堂之上静默非常,谢宁春的两个学生竟是不约而同地退到了一边,试图和谢宁春撇开距离。
陇地和朝廷的距离有多尴尬,那边的人又多么狂妄,谢宁春的罪名就有多大。
“谢大人自先皇继位开始便已和陇地勾结,将朝廷之上的消息传递出去,这些消息包括朝堂人脉分布、各位大人的家眷及喜好、禁卫军布防安排与兵器图谱,包括最近的一次,苏京城地动之灾。”
原来……原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当时苏京城地震的时候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可陇地那边还是要打着送年货的幌子过来。除了上贡之外,都多少年没什么交流了,竟然破天荒的要亲自派出人来送一次年货,鬼都知道有猫腻,却没想,这个消息竟然是谢宁春传递出去的。
南淮清目光从谢宁春的身上移过去,看着谢
嘉,“你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谢嘉重重磕了一个头,“草民知道。草民手中有谢大人与陇地往来的信件。”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锤死谢宁春了。
谢宁春只觉自己眼前一片迷雾,迷雾之下便是悬崖,早先还觉得自己离着悬崖还有一段距离,挣扎几下还能留住自己的一条性命。而谢嘉的这些话,这些证据,就好像一阵风,将迷雾吹散了。迷雾散开,他发现自己就在悬崖边上,后面竟连半点退路都没有。
或许,比他想象地还要严重,他已经一脚踩空,坠落悬崖。
像是胸口中突然没了一股气,谢宁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自此,尘埃落定。
没有人出来求情,又有谁敢求情。受贿一条罪,勾结陇地一条罪,谢家被抄,是皓风亲自带着摄政王府的亲兵去的,无论男女老少纷纷下狱,就连宫里面的谢贵妃都不曾留。
谢辛安好似还不清楚什么状况,正在跟着下面的一些低阶妃嫔耍着威风。
这宫里高阶的妃嫔不过她和顾听宜,顾听宜却还是比她低了半级。
她一双化着精致妆容的眼睛挨个从下面跪着的妃嫔脸上扫去,然后淡漠高傲地端起一杯茶水来喝。
这茶水像是刚泡上的,水温有些烫。谢辛安不觉,一口喝下去直接嘴唇烫起了皮。她这性子是半点亏也不吃,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总是想怒火毫无根由的发泄在旁人身上。
一下
子就将茶杯甩了出去,连同里面的滚烫的茶水全部甩在一众妃嫔们的眼前。靠前的几个妃嫔,离得近一些,被那茶水溅在手上,立时被烫出几个红点来。
眼前到底是妃嫔,不比自己宫里的丫鬟太监可以随意打骂,就算是杀了也不见得有人敢来找。谢辛安将怒火发泄在那些宫嫔身上,却是不常见。
今日,她的火气格外大。
如此盛怒的原因无非就是顾听宜没在眼前跪着的那一种妃嫔里面。
比她低半级有怎么样,仅在她一人之下哪又如何,一个破落户出来小娘皮,怎么跟她这个高门贵女相比。她若是要让她跪,那她就必须跪,哪里还敢反抗。
只是不巧,本来想拿着顾听宜给其他妃嫔立规矩来着,今日顾听宜却被太后叫去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老寡妇,有什么好侍奉的,顾听宜那小贱人就是故意找着由头躲着她,可别让她抓着,今后有顾听宜好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