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再没了第三人,孟娇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余悦欢吃的急,刚才噎了一下子,赶紧拿起西红柿蛋花汤来送一送。她那手帕将嘴角的汤汁擦了干净,笑骂道:“真是好促狭的丫头。”
孟娇待王旸出去的时候就一直盯着王旸的背影看,直到他走远了,才转回头来。
“要我说,大人还是心太软了。如果孟娇身后跟着这么一个不喜欢的男子整日纠缠,孟娇定会拿扫把将他赶出去!”
拿扫把赶出去?
这说的倒是简单,王旸好歹也是太子少傅。
余悦欢失笑。
她倒是没心软,刚才那话她已经说得清楚,虽然伤王旸的心,自己心里过不去,但那却是最直接、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在加上孟娇在后来的助攻,估摸着王旸此时应该歇了那一份心思。
只是,自己平白无故地那南淮清出来挡枪,有些不大仁义。
不过,南淮清心中另有所属,所属之人还有些不大一样,颇为另类。这么一件事,他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放在心上。
孟娇进来时,余悦欢饭已经吃了一半,此时跟着孟娇说上两句话,已经将饭菜都吃了干净。孟娇一个做下人的,性格爽利,饭吃得也快,虽然开始得晚,但竟跟余悦欢是同时放下碗筷的。
孟娇过来收拾了一下,余悦欢复有将那些笔墨纸砚等拿到桌子上,思考着目前疫情的救治法子。
这疫情来势汹汹,但是在现代中医思想帮助下,她已经将疫情控制了起来,预防的方子已经送了出去,南淮清已经投入使用,最近几日,外头送进来的病人也越来越少,轻症区转到重症区的人数也呈现出下降趋势。
这疫情是古代的,就算那人用了狠辣的法子,也左不过就是那些症状,厉害也厉害不了哪里去。古代的病情现代的治疗手段,单要控制疫情,余悦欢还能应对,只是,短时间内拿出一个能救人的法子,却是有些困难。
今晚不需要余悦欢出面,病人们的病情都已经稳定下来,有志愿者们在旁边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余悦欢将昨日才写了一半的方子又拿了出来,提着笔,大脑中回忆着当年学的那些理论和知识,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方子,斟酌着到底哪几味药材才能组合在一起发挥最大的效应。
她一直思考着和,等着大脑里面有了一个基本的轮廓之后,才提笔在那写了一半的方子上将剩下的几味药材补充上。可因为她思考的时间太长,那笔尖的墨水都干了,为此,她只好重新蘸墨。
将剩下的几味药材补充好后,她放下笔,将那方子拿起来盯着看了几眼,半天,竟又将那方子给扔了。
那几味药材太过凶猛,见效快是见效快,只怕病人们身体弱,受不住。
于是,她便又重复起了刚才的动作,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再写方子,写完后再思考思考,结果觉得这方子不合适,有随手扔在了竹篓里。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一晚上的时间竟是过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余悦欢到底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小小眯了一会儿,这一眯,正看见老代大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眼前一层层迷雾,老代大人就站在迷雾当中。此时,他也不坐轮椅了,而就只那么站着,腰背笔直,根本不像是一个九十岁老人的模样。
老人家一改病时颓废的模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满脸精神焕发,竟比自己的儿子代大人的精神头儿还旺盛几分。
他背对着余悦欢,余悦欢一开始竟没认出来,拨开了迷雾,迎上前去,凭借着那身衣服才将人给认了出来。
他此时穿着一身病号服,余悦欢给设计出来的,南淮清找人连夜赶制出来的,最是舒适宽松,方便病人们穿着使用。
余悦欢认识的这些病人中,只老代大人一人上了年纪。
她上前试探着叫了两句,“老祖宗。”
老代大人转过身来,脸上红彤彤的,像是刚睡醒了一般。
他笑着跟余悦欢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那一瞬间,余悦欢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小跑过去,语气略带埋怨,“老祖宗,您这是身子大好了?就算身子大好了,您也不能乱跑啊!”
说完这一句,余悦欢一愣,老代大人还在危重症区呢,怎么可能身子大好?
她脸上显出一阵狐疑之色,将周围打量一般,只觉周围黑乎乎一片。
老代大人却没回他的话,只道:“丫头,老夫我有两句话来嘱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