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鹰的确不会伤人,甚至是还对这里非常的熟悉。
它飞到几人面前后,在三人头顶盘旋一圈后,便自顾自的直接飞到了周书衍的书房里。
它抖了下翅膀,便将起收拢起来,站在书案边上。
这时周书衍才瞧清老鹰那尖尖的喙上还叼着一封信,见着几人进人,它慢条斯理的将嘴中叼着的信给吐在书案上,尔后仰首展翅在屋内盘桓一圈后,便从窗扇处翱翔而出,直上云霄。
周书衍怕沈阮被这野禽给吓着,正想着该如何安抚这位小弟妹时,就见着沈阮带着些兴奋地拽着傅清辞的衣袖,压着自己兴奋地语调,同傅清辞说道:“夫君,我想……”
“不。”傅清辞面无表情的将衣袖从她的手中给拽出来,没留半点的情面,“你不想。”
“不!我想!我很想!”沈阮见着傅清辞不让她拉着,便干脆大着胆子踮脚,在傅清辞的唇角边亲了口后,更是在他诧异的目光里,腻在他怀中,几乎整个人都贴着他,“夫君,妾身也想要一只鹰。”
“我们也熬一只鹰吧!”
从头到尾都被忽略个彻底的周书衍,沉默片刻后,以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几声,企图将这一对夫妇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夜风打着转的从三人身侧吹拂而过。
沈阮心知自个的鹰是得不了,于是垂头丧气的松了手,从傅清辞怀中站出来,只是离开归离开,她却还是带着几分委屈的同傅
清辞小声说道:“可是养一只野禽真的很威风耶!夫君!”
傅清辞当然也知道养一只野禽有多威风。
只是一来这鹰不好捉;二来熬鹰也需要大量的人手;三来如今他们这般身份要是带一只鹰身边实在是太招人了。
道理明白归明白,沈阮却还是心痒难耐。
“日后。”傅清辞见着她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心头顿时一软,他牵过她的手,小声的同她保证,“等日后有了机会,我定会亲自训一只鹰给你的。”
沈阮当然也明白如今熬鹰压根就是痴人说梦,她想要的,也无非就是日后而已。
她笑盈盈地伸出手:“那夫君可要与我拉钩,不准骗人。”
“好。”傅清辞应得爽快,依旧是一派宠溺的顺从。
周书衍在一旁是瞧得牙酸。
他不明白这男子成婚后当真会有如此这般大的转变?
若换在以前,有人告诉他,傅清辞成亲后会对自个娘子百依百顺的,他必定是一个白眼送给那人,可如今见着,周书衍却是想抽自己的嘴巴子。
毕竟傅清辞如今是真的在用自己切身实际的告诉他,他成婚后,对自个的娘子是如何百依百顺的。
“傅七公子。”周书衍实在是不想插入到两人之间,但如今那位祖宗遣他最宝贝的鹰送了信过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耽搁不得,就算是不在愿,周书衍也不得不打断还在浓情蜜意的两人。
“小祖宗传了信,我们可以先看看吗
?”
傅清辞颔首,牵着沈阮的手正要进去时,却发现沈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外面凉。”傅清辞说道。
沈阮轻轻摇头,说是:“许是找你们有什么正事,我一妇道人家,还是不知晓为好。”
听着这话,周书衍倒是多瞧了沈阮一眼。
一时之间,又不免拿她来和林姝姝作比较。
其实周书衍倒也不愿意将两人拿来作比较,毕竟每个人在这个世间都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吧,这人归根结底还是有点点劣根性,他就算知晓这样不好,心中却还是难免会有一番计较。
就好比这事。
若是楚宴带着林姝姝在场,她必定是想要进去的。
虽说不知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也不知她背后是否有人授意她这般做,可是沈阮的这种做法便要得体许多。
周书衍朝着沈阮略一颔首后,便将傅清辞给领了进来。
院中也有石桌,只是夜里风凉,虽是有月可赏,一人却难免显得孤寂冷清些。
沈阮将披风拢着,没什么可嫌弃的走到石桌边上坐着,她用手托着下颌,望着苍穹边上那一轮弯月。
如若沈阮知晓周书衍的想法,她却是觉着这人实在是想得太多。
她不想听不想管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作为姜暖时,管得太多,见得太多,实在是厌烦了。
她呀,这辈子作为沈阮,只想当一个平凡妇人罢了。
屋内,明珠高悬。
周书衍小心翼翼的将信拆开,凌厉遒劲的字迹在两
人面前展露。
周书衍一眼扫完后,便将纸条直接塞到傅清辞的怀中:“喏,这位爷是找你的!”
说着,周书衍忍不住抬眼继续盯着傅清辞看个不停,“说起来,你与这位小祖宗的关系不是一向恶劣吗?这一次他怎么会想着找你?难道是开窍了?准备和那个草包争一争爵位?”
“顾世子的母亲是长公主,你觉着他需要去争?”傅清辞看见纸条的内容后,脸色也说不上太好,他将纸条揉成团后,搁在烛火之上烧尽。
末了,等纸化成灰后,周书衍才听见傅清辞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这次顾弥寻我,许是因为我欠他一个人情,他大抵是觉着不用白不用吧!”
“你何时欠了他人情?”
“那日,软软受人连累,被人追杀,落入湖中时,就是被顾弥救得。”傅清辞说道,“所以,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原是这样。”周书衍颔首,“我还以为他是准备刁难你了!”
“被他刁难的次数可不少,不缺这一次。”傅清辞淡淡说道,“我一会儿便要去寻顾弥,你帮我将软软送回去。”
周书衍听后,立即点头,丝毫没有半点不情愿。
“多谢。”傅清辞说完后,便抬腿离开屋子。
听见身后的门扇响动声,沈阮这才打着呵欠半偏了头。
月光落在她精致如画的眉眼间,掩去几分妖冶,多了几分出世的冷清。
只是在她的目光定格在傅清辞身上时,便是
一刻破功,这冷清的月色也掩不住她眸中的潋滟春光。
“夫君!”沈阮兴奋得跳起来,朝着傅清辞小跑过去,眉眼间的欢喜一展无遗,“你可算是出来呢!我们现在可以回府了吗?妾身好困呀!”
她拉着他的袖子,温声软语的撒着娇。
周书衍正要迈出书房的步子一顿,他眨巴了下眼,觉着今儿真不是个良辰吉日。
他也不知自己近来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要被迫在这儿瞧着新婚燕尔的小两口蜜里调油。
于是,周书衍干脆就倚在门框边上,清咳几声:“弟妹呐!你夫君还有很重要的事!一会儿,我送你回府吧!”
沈阮看向傅清辞:“你有很重要的事吗?”
“嗯。”傅清辞颔首,“我需要去见一个人。”
沈阮颔首:“那危不危险?”
傅清辞摇头:“不危险,只是见一个人罢了,你先跟着阿衍回去,我尽量在明儿天明之前回去。”
“行吧!”
只要不是去见傅永纤,而是搞他的事业,沈阮当然是一万个支持的。
于是她非常善解人意的点头,让傅清辞先离开一步。
两人目送傅清辞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后,沈阮转头看向周书衍:“周公子要送我回去吗?”
“答应清辞的,自然。”周书衍点头,也不知何时弄了一个手炉来递给沈阮,“夜里出行,比较简陋,弟妹可得谅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