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殿下打盆水过来?司徒雪拿着帕子帮他将身上和床榻上的汤药擦干净,正要起身离开,却猛的被夏侯瑾一把扯住了手腕,一张俊脸涨红,蜜饯!
哦!司徒雪慌忙从盘子里将那颗蜜饯取出来放到他嘴里。
夏侯瑾这才感觉舒服了好多。
该死的汤药!
司徒雪第二碗汤药喂进去以后,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放下汤药碗就做到床榻旁给夏侯瑾揉搓,这已经是司徒雪这几日喂药下来的惯常动作了。
生怕他再吐出来。
离奇的是,夏侯瑾只有第一次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后又松开,之后就再也没阻止过她。
殿下,奴婢讲个故事给你听?
自从夏侯瑾开始装瞎,自从她以宫女的身份出现在这个木槿园,她的性子比之以前他认识她的时候,反而更活泼放开了些。
这是夏侯瑾喜欢的状态。
夏侯瑾闭目养神,似在努力的消化着那碗耿在胃里的翻滚汤药,并不回应,但心里明白司徒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曾经,有一个叫傻丫头的女孩,她出生后没多久就没了爹和娘,然后跟着她的姨母很艰难的在一家大户人家生活
司徒雪说的音色很轻但很字字清晰。
夏侯瑾闭着眼睛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再听,总之,他是一直安静着的。
后来,傻丫头为了生存离开了那个大户人家和她的姨母,她本以为她会死在奔波的路上,可是老天好像很厚待她,让傻丫头遇到了很多好心人帮助她,其中还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公子,他一直默默无闻、不计付出的帮助那傻丫头,傻丫头受了那个贵公子很多恩惠,就以为那位公子是喜欢他的。她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所以就只能想到了以身相许
咳咳咳夏侯瑾捂着嘴克制着咳嗽,生怕咳嗽太猛打乱了她的叙说。
殿下?司徒雪加重帮他揉搓腹部的动作,您是不是不喜欢奴婢讲的这个故事?
讲!
司徒雪看着他忽然变得很是郑重的表情,眼神中似带了几分期许,似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但眨了眨眼睛再看他那张清雅谪仙的俊脸时,那双眸子里的光分明还是散的。
好。她像是自言自语,可是最后不过是那女孩自作多情罢了,所以她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明白了这个世界之所以要把人分开等级,就是因为要让每一个人明白自己所处的身份和位置,要知道不要妄想去觊觎永远不会属于你的东西!
司徒雪的一个简短而又听起来乏味的故事,夏侯瑾却听得翻江倒海、热血膨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并不是要拒绝她,他只是不敢随口给她承诺
噗ashash咳咳咳
殿下!
司徒雪看他又是一阵儿狂吐,慌忙走过去帮他轻拍着后背,夏侯瑾扯着她的手腕,紧紧地,不知是身体难受所致,还是想有什么要紧的话给她说。
好一阵儿折腾过后,夏侯瑾强忍着吞下了司徒雪给他端来的第三碗药。
这次司徒雪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一直静静的守在他身边,看他面色惨白、表情阴沉的倚在床背上不说话,密而长的睫毛在投射进来的一米亮光下泛着迷离
晌午时分。
夏侯瑾在司徒雪的照应下,就吃了几口燕窝,然后说什么也不要吃了。
司徒雪看他不吃,那么名贵的补品自然又不舍得倒掉,所幸夏侯瑾看不见,三口两口的就把那一晚燕窝给囫囵下肚了。
夏侯瑾余光看着她,心里却是越发的自责和心疼起来。
或许,他真的对她的一切了解甚少。
之前,他只知道她爱吃,总是会提前让白棉多准备些好吃的等着她,想来他离开的那三年,却不知她又经历过什么?
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司徒雪言下之意,若是他没什么要她做的,她就退下了。
夏侯瑾定了定,沐浴。
啊?司徒雪差点忘了,夏侯瑾每天晚膳之后就该沐浴了。
可是这都是白棉侍奉他完成的事情啊,她怎么可能?
是,奴婢这便去准备。
司徒雪顿了顿,终究还是先应承下来。
夏侯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腹诽:在她面前而言,他还有什么可遮掩的,那日他昏迷不醒的那一晚,该看的不该看的,该摸的不该摸的,她不是都做了!
雪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一次我什么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