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巷垂下眼帘，“当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你就会…”

净蓝的天空下，暖黄的阳台上，一人低头凝望，一人目光忧伤。

“你会杀了我。”

“我会拯救你。”

……

什么…南巷抬起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南巷蓄着泪水的双眸，她黑色的瞳孔像是浣洗过最纯净山泉的宝石，让弗莱林愈发感到心中温暖，他嘴角弯着，笑着重复道：“而我会拯救你，南巷。”

“诶…？”

完全意料之外的结局让南巷彻底忘记了还想说的话，她看着弗莱林，他的眼神坚定，不像是说谎或是临时安慰她的样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

“魔女，不是吗。”

“是原初魔女，不是诅咒魔女，不是瘟疫魔女，妒嫉魔女，”南巷有些傻傻的，甚至话都开始磕磕绊绊的，“是一切最初的魔女。”

弗莱林没有惊讶，“嗯，原初魔女，我知道了。”

“我代表了诅咒，扭曲，异变…那些黑暗的根源。”南巷又一遍解释道，她觉得弗莱林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学到了。”

“你…！？”南巷气急，她觉得弗莱林没有好好听她在讲话。

“但我还是要拯救你，魔女小姐。”

“你！你说的是真的？”南巷终于发现，弗莱林清楚知道她的身份，并且认真地回应着。

“南巷。”

弗莱林认认真真地看着靠在他身上的女子，她明媚的脸上还有着之前伤势留下的一抹苍白，擦去她遥遥欲堕的泪水，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神座下的圣女也好，村子里普通的少女也罢，还是什么根源的原初魔女，我都不会放弃你；因为你至始至终，都是我弗莱林的骑士。”

“我会把你从诅咒中解放，这是我的诺言。”

“那会死很多的人。”

“就算死很多的人。”弗莱林在这世上在乎的不多，古溪堡的大家，他的目标，他管辖的光荫郡的人民，没了。

“呜……”

南巷再也忍不住，从教堂出来开始她便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知道自己那被世人厌恶的魔女身份被那主教揭穿。但她没想到的是，弗莱林并不在意。

那是只有出现在她梦里的情形。

而每次梦醒，只空余内心失落，与一副沾湿了的枕头。

“喂喂，怎么哭的更凶了。”弗莱林从没见过南巷哭，原来女生可以有这么多的眼泪吗，弗莱林开玩笑地想。

“你还笑！”南巷把头埋到弗莱林胸前，让他的下巴可以抵着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被人知道是要被施以火刑的。”

“那你呢？”弗莱林笑容不减。

“那当然是会被一起被烧死啊。”南巷疑惑道。

“一起的话那就还好。”弗莱林呵呵道。

“傻瓜…”南巷喃喃一声，她把头埋的更深一些，“不要放弃我，林。”

当时在地下石厅中，她没有那资格说这话，现在，听了弗莱林的回答，她突然有了勇气。

……，弗莱林一怔，这句话…何等的似曾相识。

无尽的荒原上，到处是荒草，枯骨，猎狗秃鹰，腐烂的池沼。身骑白马的少年，向着在这没有边际荒原游荡的女子伸出了手，他神情骄傲，眼里有燃烧所有阻碍的自信的光芒，他说道：“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的。”

当时黑发女子的回答也是如此。

……

回到现实中，弗莱林轻轻拍着南巷的背，低声回应女子的请求，“我会保护你。到永远。”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