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彷如自己是局外人般,韩星童忽地拍起手掌。
演技不错,可以拿影后。
不过,无论你怎么演都好,都遮盖不了肮脏的事实。
谁也不需要寻找真相,因为我会亲自找出证据。
该拿回我的会拿回,该被惩罚的,无论经过多少时间的洗礼,也会得到惩罚
甚至是双倍的惩罚
韩星童压了压舌尖,将烟蒂扔到地板,脚尖用力直接摁灭,不与韩晋说一句话,转身走出病房。
以为是久别重逢,以为会相拥而笑,却不过是一场不见刀光的厮杀。
星童
韩晋转动轮椅喊了声,盯着他宽厚了不少的背脊,沙哑着喉咙问,
魏小聪,你不管了吗?
闻言,韩星童收住了脚步,两秒后再度迈开步伐,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清晨的疗养院静悄悄,太阳从不远处冉冉升起,空气似乎流淌着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哎,那个人是你堂哥?
很帅,可惜怎么是残废的啊!
小女孩一蹦一跳地围绕在韩星童身侧,喋喋不休地八卦着,冷不丁地被拽住了手臂。
干嘛呢?你弄痛我了!
站在走廊的尽头,韩星童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现金,塞到女孩手里,
去疗养院门口的便利店等我。
说罢,转身又朝病区走去。
被塞了现金的小女孩笑嘻嘻地将现金装到裤兜里,手一挥,让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跟随自己下楼。
你怎么来了?
魏小伟刚醒来,刚开打开英语书想晨读,冷不丁地病房被推开,讶异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病房里。
闲了,来看看你。
笑了笑,韩星童站在病床右侧,视线扫过他的床头柜,几乎都是学习书籍。
挺好的,还坚持学习。
这段日子见惯了喧嚣的繁华和声嘶力竭的挣扎,韩星童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这种单纯美好的生活。
与你无关。
想到他是韩晋的弟弟,魏小伟瞬间没了好脸色,放下书,语气暴躁了几分,
请你出去,我姐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对韩家,他是充满憎恨的,不仅毁掉了他姐姐,甚至间接让他母亲惨死自己瘫痪。
手指揪住床单,魏小伟强忍住满腔的悲伤,悲哀自己此刻摊在床上。
闲适地斜靠在墙上,韩星童双手插兜,唇角盈溢着笑意,
挺好的,爱憎分明,该恨的人就该狠狠地恨,甚至希望那些人死掉。
布满悲伤的脸忽地转为惊讶,魏小伟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算是陌生的男人,猜测着他话里的深意。
能分清什么人是敌人,什么人是自己的朋友,也不容易。
不过,你还稚嫩了点,有时候对该恨的人并不是口头上滚开就足够,还应该有彻底将他绊倒的能力。
这,叫资本。
重新站直了身,唇角的笑意消失,韩星童黑得发亮的目光紧盯着他布满疑惑的双眼,
在对敌人露出敌意之前,先让自己强大,只有强大了才能将敌人碾压,才能畅快复仇。
资本,是前提,动吗?
兜兜转转,几经内心挣扎,这是韩星童的心路历程,也是他此刻最诚挚的忠告,他并不喜欢柔弱的人一再地被欺负,一再如蝼蚁被辗压,而如此的景象似能窥见过去的自己,傻傻地感恩,傻傻地以为世界美好,原来都不过是自我编织的谎言。
所以,在该强大的时候收起所有的怨念,在强大到可以将仇恨的人绊倒的时候尽情地碾压。
阴冷的寒光从眼底迸发,韩星童似是在对魏小伟忠告,也似在再一次让自己记住自己的愚蠢和无知。
忽地在一瞬间,魏小伟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怨恨,他也有憎恨的人?
唇角紧抿,韩星童原本超在口袋的右手忽地拿了出来,连同右手一起晃动到魏小伟眼前的是薄薄的一张支票,金额却超出魏小伟的想象。
好好康复起来,身体是最根本的资本。
将手中的支票放在魏小伟够不到的床头柜最外侧,韩星童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喂你拿走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
魏小伟急疯了,却只能在床上干吼着。
小伟,起来了吗?
今天有我亲手做的馒头哦
门外忽地响起清脆欢快的声音,下一瞬间敲门声响起,魏小聪笑意盈盈地推开门,却对上一张成熟了几分的脸,瞬间错愕不已。
好久不见。
淡淡地开口,韩星童侧了侧身让她进病房,垂眸窥视了眼她双手拎着的保温盒和保温壶,想必都是亲手给弟弟做的食物。
思绪瞬间凝结,那些所谓不堪的画面和纠缠顿时在脑海炸裂,魏小聪双手微微地颤了颤。
我先走了。
点头,韩星童侧身越过她,大步离开病房,一如彼此不过是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