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亦如现在这般热闹。”
“哟,吾就知道好友定不会置吾不顾。”句芒自内走出,叫住白泽。“吾何时有说前往寻你?”“那吾是在说这件事嘛?”白泽止步,并不回头:“……倒是你,如何进得了此地。”白泽收起折扇,双手背后,“哦?莫不是白泽昨夜将山川水泽之气附于吾身,吾方可通过此间结界?”句芒绕到白泽面前,同样双手背后不回头。“凑巧罢了,入内一谈。”口气冰冷,白泽摇扇返回庭院内,“真是冷淡……”句芒随后跟上白泽。
白泽与句芒进入后方院内。
白泽阖上院门,默读念咒,封闭庭院,“在自己的地界也需如此设防?”句芒嘀咕,“只恐吾此次重回,易有差池,况且你也觉察有人窥探至今。”白泽展扇,复拢合一。“对方对吾等行径甚为了解,许是内部之人。”句芒单身扶剑。“所言不差,吾已推测出叛者为谁。”“为何不直接铲除以绝后患?”听此一言,句芒倒是惊异了。“目前的局势,如若揭起表象,定使阴谋者察觉吾等计划,筹谋已久皆成徒劳,加之与其正面对上,恐令其逃脱,并且证据尚不充分。”白泽沉思良久,
“并不打算向吾明说?”“嗯……此人……”见白泽有所隐瞒,句芒不再追问:“无事,吾知晓你之难处,亦相信你之选择。”“嗯,待吾验明他之身份,定将其正法!勾结异族,犯我华夏者,罪无可恕!”白泽情绪平复,却是以扇遮面,句芒自知,那扇下掩着的是无尽苦涩,对尘世的悲悯。“是吾失态了,在此致歉。”白泽收起折扇。“无妨,好友表露情绪的场景不多见啊,看来你之处世方式改善不少。”句芒玩笑地锤了白泽左肩。“多谢好友体谅,吾确实改变不少,尘世烦琐呀……”“欸~真是怀瑾握瑜正君子——”句芒摊手,无奈摇头。
“既是这样,吾亲自帮汝算一卦。”白泽弹指,气流隔空成珠击打句芒面门,“嗯?尔管这叫算卦?”句芒侧后退步闪过。正后地面上被崩出数处圆坑。
观石坑痕迹,白泽心头一惊,此时片叶飘落,却如灌铅石,陨落句芒脚边。此迹象令白泽警觉,聆月目开,一探缘由,眼前所见句芒面带死气,身溢不详。“白泽?”白泽未应,再使预示之力,“木折草枯,山林不复,天道昭彰,阴阳为逆人……”预言卜辞,令人震怖,“水为极阴,春生于阳,水南……死为阳。”句芒见白泽喃喃自语,默不作声,“东北,西南,艮坤属土,土行隐形,木生草蔓,嗯。”
“可有看出解法?”句芒亦是明白。“如遇危难,速往西南。”白泽施护印于其身。“多此一举,好友此举莫不是质疑吾之能力。”“非是如此,但吾要你全身而退。”白泽正色道。“必不负望。”庄重之辞,背后之份量却是沉重。
突然,院中禁制被从外摧破,两人迟疑之际,宏大掌劲自天边来至,袭向白泽。白泽折扇一展,掌风未至身便已做空。但见一纸书信落于白泽之手。“这样的方式……何人发信。”句芒毫无关心之意。“嗯——倒是未闻之名,落峨嵋。”“哦?所为何事?”“信上所言,乃是邀吾一斗术法之能,敢邀神同去,不知此人什么来历。”“不过竟有人想与好友比试术法,天地间,能与你匹敌者屈指可数啊。”句芒颇有自信。
“说的倒巧,不如你去。”白泽皱眉,“此信纸上残留的是克吾功体的玄黄之气,历数能使此术之人,皆是不凡,吾虽有应对之法,不过七分胜算。”白泽沉思:“如此明显的计划……真的是为杀我而来吗……难道……”
“嗯?好友何事烦恼。”“定为圈套,但吾非去不可,此月神之自信。句芒,汝亦要小心为上,‘彼’之人与吾等无异,吾尚不确定其特征。”白泽嘱咐句芒。“多谢好友,吾非是任人宰割之辈,以防他人窥伺,先暂且别过。请。”“请。”
句芒回返住处,白泽仍不动身,“接下来,尽在白泽之计中。”脑中再现末日之景,天地无光,时序大乱,苍天悲泣降血雨,枯骨埋路尸困水。“阴谋者,看谁技高一筹。还有……东皇太一,尔将付出代价!哈哈哈哈。”白泽以手触天,词句化流光向北飞去。白泽转身,木叶纷纷落,“今日的风,可甚是喧嚣。”
而在北方边界,无人之地别有洞天,柔雪轻压白梅瓣,风迎梅枝抖颤雪,雪作细絮入梅心。亦有雪中观景亭,亭中一人闲逸坐。衣袖纳风舞,赤梅一柄掌中持,墨发融雪不沾水,水落眼眸迷梅红。空灵之声潜入耳:“朔风拂淡云,雪色染白梅,踏雪寻梅痕无踪,怀中点朱红,掌上转日月,世事万千独吾清,香馨一握贯古今。”
且看九天之外,宇外之境,神宫之内危机四伏,妖邪横行,各方众神归守己方,无暇顾及,天间主事东皇太一行踪成谜。同一时间,阴界暴乱愈发严峻,内部之力尚存异心,各有盘算。多方势力并起,‘彼’世之人渗透其中,现世能否及时反击,亦或最终沉沦。白泽能否匡扶正义,护守大道,又或者另有所图。术法之斗背后隐藏多少计谋,风水涧内叛者即将露面,一切的关键究竟是何。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