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把我叫来做什么？”

“姓名？”

“快放我出去，我要工作，这样擅自抓人，你们会犯错误的。”

“姓名？”宫渡稳稳地坐在那里，目光一动不动地看住石忠。

半个小时前他查完了石忠所有的信息，把派出所和街道提供的资料翻了个遍。宫渡有点后悔，对这家伙下手太迟了。害得他白白在保安祁小顺身上浪费不少时间。

“姓名？”宫渡直起腰，又问一声。

他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严厉，给人一种温和的错觉，所以石忠并没拿他当回事，坐在那里耍贫嘴。

宫渡不急。仍旧面带温和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象着他的故事，心里说：“先让你贫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姓名？”过了一会，石忠仍不老实回答问题，宫渡略略加重语气，又问一句。这次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盛冰。盛冰原又回到审讯梁文实时那个状态。她跟宫渡说：“由你来主审，我给你做纪录。”

宫渡问盛冰为什么，当时他是不知情，现在他已知道了，而且盛冰职务比他高，资历也比他深。

盛冰扮个鬼脸道：“我喜欢看你审人的样子，有味。”

审人有什么好看的啊，宫渡不大明白，但他感觉着，盛冰在他面前有演戏的成分，越是对他随意，戏分就越深。

盛冰也默默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宫渡在电视剧里见过，很有点钟情的味道。宫渡想，如果是梅晶这样看着他，他的心里会肯定会泛起一些别样的东西。可盛冰都三十过了，怎么还有这种眼神？

奇怪，怎么又想起梅晶来了呢？宫渡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专注。

“警官，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叫石忠，银河上岩村人，是竹园的保安队副队长。案是我报的，你们应该奖励我才是啊。”

“上岩村人？”宫渡瞪住石忠。

“上岩村人怎么了，上岩村人你们就可以随便抓？”石忠叫得很响。

“没人随便抓你，石忠，你想清楚点，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随便请你来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当这个保安队长，挣这份工次，就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把案发当天全部经过讲出来。”宫渡用了“请”。

“案发当天有什么可讲的，口供我都做好几回了。你问问你身边那位女警官，她知道的。”

宫渡没看盛冰，继续盯着石忠问：“你确定都讲过了？”

“讲过了啊。”

“可你讲的全是谎话，是提前编好背下来的。”

“你血口喷人！”石忠居然用了这样一个词。宫渡暗暗一笑，果然词汇贫乏，不读书的结果。

“石忠，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竹园当保安的？”

“干嘛问这个，我干什么工作跟你们有关系吗？”

“有！”宫渡回答得很坚定。

“那好，我是托关系找到这份工作的，我没文化，又不爱种地，再说种地现在能种几个钱，这边招保安，我看着这里环境好，事儿又不多，就托人找了这份工作。”

“你托的这个人应该叫李光吧？”

“我托谁你管不着。”石忠脸色一下变了，说话也慌起来。

“我能管着，你知不知道，前段日子银河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一个叫袁牧野的男人死了，杀人凶手就是李光。”

“啊？”石忠惊了一声，又说：“那管我什么事，我只是让他问了这份工作而已。”

“可你跟他私交过密，关系非同寻常。”

旁边坐着的盛冰有点骚动，看宫渡的目光也不一样了。显然，宫渡问的这些，盛冰并不知情。眼里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佩服。

“哪个说我跟他关系亲了，我跟他一般般，而且他是个骗子。”

“你怎么知道他是骗子？”宫渡抓住这句就问。

“这……这听别人说的。”石忠意识到说漏了嘴，马上搪塞。

“不，你知道他是骗子。你跟李光是在龙城酒城认识的，时间应该是三年前，那个时候你有钱，上岩征了地，你得到了一大笔补偿。于是天天晚上去酒城，喝酒k歌，高兴时还要小姐。”

“没要！”

“要没要你自己清楚，今天找你，不是跟你算找小姐的帐，是要你把当天情况清清楚楚交待出来。”

“我要小便，我肾不好。”石忠耍起子赖。

“可以，我陪着你去。”

宫渡真就走过去，从椅子上拉起石忠。石忠目前并不是嫌疑人，宫渡也只是传唤，没理由给石忠戴手铐。但他还是想了个简单的办法，用皮带将石忠的双手绑在了椅子上。

这种事不可不小心。万一被传唤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宫渡没法交差。

宫渡陪着石忠去洗手间，盛冰有点不放心，拿眼看他。宫渡示意盛冰，没事，让她放心坐着。

到了洗手间，石忠又说：“你站边上我怎么解手，解不出来。”